朱标调整了下座椅，很是悠闲的靠着椅背随意说道：</p>
“不过你二人也无需知会朝中官员，毕竟咱大明朝的官员没几个是傻子。”</p>
“今日朝堂父皇与孤的态度，便足以让他们明日继续弹劾毛骧。”</p>
“这”朱樉闻言，有些茫然的看了眼旁边的朱棡，旋即又冲朱标疑惑问道：“大哥，今日处置毛骧只是二十板子，属实是轻罚。”</p>
“况且散朝之时，大哥还命医官为毛骧治伤。”</p>
“如此在朝臣眼中，那毛骧还是受天家器重的！”</p>
和朱樉一样，朱棡也觉得二十板子不足以让朝臣认定毛骧失了天价恩宠。</p>
若是明日还打算处置毛骧，那他和朱樉今夜自当再次知会朝臣。</p>
也是见两人都很是疑惑的盯着自己，朱标抬手示意他们落座后，这才缓声问道：</p>
“二弟、三弟，你们两个且说说，锦衣卫的地位为何能凌驾朝臣？”</p>
“职能特殊，权利甚大！”朱樉当即答道：“锦衣卫稽查奸凶可不经六部法司。缉拿罪徒、审问罪首，甚至连同处置贼人都能由锦衣卫一行处置。”</p>
“如此，锦衣卫便是囊括京兆府抓人、大理寺审案、刑部定罪之所有职能。”</p>
“权力如此之大，又怎么不让百官朝臣畏惧。”</p>
“所言不错，锦衣卫权力虽大，却宛若一座空中楼阁凌驾朝中六部以及诸法司之上。”朱标眸光一凝，语气愈发郑重继续道：“可这也就意味着，支撑锦衣卫这座空中楼阁的基础，便只是天家信任！”</p>
“朝堂六部、诸多法司的存在，都有国法支撑、均有法令体统做基。”</p>
“所以想要裁撤任何一个部门，都极为困难。”</p>
“例如先前裁撤丞相，纵然父皇乃九五之尊，可裁撤丞相这个职位，也是斟酌谋划了许久。”</p>
“然而锦衣卫却是不同！锦衣卫的存在没有法令体统的支撑，锦衣卫的出现也完全是因天家需要。”</p>
“所以支撑锦衣卫的，只有天家极重的信任与器重。”</p>
“一旦这份器重稍有缺漏，锦衣卫这座空中楼阁自然会轰然倒塌！”</p>
朱标眼眸郑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朱樉、朱棡二人。</p>
“毛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能身在高位，他能对百官颐指气使，也全因为天家格外的器重。”</p>
“好似如履薄冰，天家信任、天家器重，他方可安然无虞。”</p>
“一旦天家信任有缺，薄冰自破，毛骧自然也会置身冰窟之中。”</p>
言至于此，朱棡当即便反应了过来。</p>
“所以！父皇因南方世家诸多不法，问责毛骧，这便是信任有缺的开端！”</p>
“而二十板子虽是不重，可也代表天家对锦衣卫失了原先的信任和器重？”</p>
“不错！信任一旦崩塌便不可收拾。”朱标语气随意，淡淡说道：“所以今夜你二人不需特别知会百官，明日朝会绝大官员自然会对毛骧发难！”</p>
朱标似想到了什么般，看了朱樉、朱棡一眼，继而幽幽说道：“锦衣卫权力过大，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本身就是众矢之的，烈火烹油。”</p>
“一旦失了天家器重，自然是万劫不复。”</p>
“也是因此，大哥这才不愿你二人接手锦衣卫。”</p>
“大哥”</p>
听到这话，以为朱标是打算收回成命，朱樉表情急切，连忙出声说道：</p>
“大哥，臣弟只想为国出力，为父皇、大哥分忧。”</p>
“接手锦衣卫之后，所行之事自然是尽数听从父皇、大哥吩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