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火与红叶，告白于她而言（二）

所有人都在这里。 就连酒井奈奈也在。 “干嘛？”注意到我的视线，那家伙毫不客气的瞪了我一眼，我只能悻悻的扭过了头。 “唉唉唉？岸谷老师怎么来了？？”佐藤大声的嚷嚷着。 岸谷也毫不客气的瞪了那家伙一眼。 “没有老师的允许在超过宵禁时间里偷偷跑出来看花火大会，小心我惩罚你哦！” “呜哇！我错啦！” 无视掉背后佐藤传来的那股子幽怨的气息，我笑着和天花以及山田打着招呼。 “啊，本来只是想着赌一把试试，结果你们真在这里。” “刚刚挂掉电话才回想起自己的表述有错误，还担心你们能不能找过来呢。”天花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苍介真厉害。” 嘿嘿……不要这么夸我，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哦∽ 山田帮我搬过来一张椅子，我在这边坐下。 很快，佐佐木和冬海也靠了过来。 “明明之前叫你，你不来的。”冬海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是岸谷啦……非要把我拉出来……”我说。 佐佐木看起来买了不少好吃的，从别的桌子那边搬过来跑了好几趟呢，这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了。 她非常亲昵的将一串金针豆腐送到我的嘴边。在这种场合下，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选择用手去接过竹签。 佐佐木愣了愣，脸颊又像包子一样鼓了起来。 两个女生左右坐在我的旁边，天花见状笑着轻掩着嘴。“哦呀，看起来陷入困局了呢。” “咻……啪！”又是一朵花火在黑夜中绽放，坐下来静静观赏，反而觉得格外好看。 事实上，大家都坐在周围几张桌子旁，秋风吹过，路两边的红叶纷纷落下，虚掩着泛黄的路灯，和头顶时不时绽放的花火形成了交相辉映的美景。高楼大厦的灯光照映在鸭川河道上，让人仿佛在观看一幅近现代的摄影作品。 说是都倒也不对……至少……下屋麻里奈没有坐下，而是紧张兮兮的看着下方河道草坪边上的两道身影。 “既然那么担心就去阻拦啊……”我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呢……对于那种家伙而言，心中的自傲绝对不会允许她那样做的吧。”冬海说出了我心中给自己留下的回答。 明明放心不下却无法做什么，只能宛如等待命运的宣判一样，等待着最后的结局，这也是青春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吗？ 看着下面坐在草坪上的两个人，岸谷有些感慨一般的叹了一口气。 “年轻真好啊……这种青春桥段，果然只有在高中生的身上才能看见吧。” “我还以为你会去阻拦什么的。” “好歹我也是比较开明的老师，这种事情与我无关。”岸谷说。 “倒不如说，铃代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我也算见证了她的成长。” 我不知道岸谷认识铃代美保的时间有多长，只见她无比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吗苍介，女孩子的告白是非常难得的。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男生可以获得女孩子最纯情的告白，我想那男生一定真正的得到了女孩子的真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身边的两个少女皆是不由自主的偏过了头。 “所以。”岸谷笑着看着我，仿佛意有所指。 “嗯，一定要好好回应女孩子的心意才行啊。”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前奏响起，原本正在吵吵嚷嚷的看着花火的游客们随即爆发出一阵骚乱。大家扭动着脑袋，似乎是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嗯？” 冬海敏锐的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位于整座四条河原町里最高的建筑物【プラネスーペリア】，那里似乎被安插了音响，声音开到最大的情况下，就算整个鸭川河道两岸都被游客霸占也仍然可以让每个人听清楚歌曲。 这首歌实在是太火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唱，岸谷已经跟着哼了出来。 【あの日见渡した渚を】 【今も思い出すんだ】 【砂の上に刻んだ言叶 君の後ろ姿】 【寄り返す波が……】 【注：这是日本流行歌手米津玄师的作品《打上花火》，与daoko一起演唱，还在2018年获得了第32届?日本金唱片大奖的“年度下载歌曲（日本音乐）”及“五大下载歌曲”奖》】 眼前是一幅怎样震撼的景色啊。 枫叶伴随着深秋的风不断的飘落着，每一片硕大的红叶在地上铺出了一片红毯。倒映着景物的鸭川河道上花火绚烂，河道两岸的游客们全都打开手机闪光灯挥舞着手机，高唱着歌词。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火花大会的节日氛围里，热闹，浪漫，梦幻，不可思议，在这一刻的鸭川河道两旁悉数上演。 就连我们这些本来只是想见证别人青春的家伙，也不由自主的代入了进去。 【足元をよぎり何かを攫う】 【夕凪の中】 【日暮れだけが通り过ぎて行く……】 秋风吹过我的衣襟，我仿佛置身到另外一种境地。 我相信每一个特殊的时期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春天的花香，夏天的蝉鸣伴随着学校自来饮用水的氯味，秋天傍晚寒涩的秋风吹拂带来的各种小吃摊上的香味，冬天在温暖的房间里一个人看着窗外雪花飘落…… 我感觉到左右两侧都有两只手在不由自主的与我的手碰撞。 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上演。 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又是一片头顶的红叶掉落，伴随着短暂的静默，鸭川河道两侧的观众以及花火仿佛都在刹那间静止。大家都在等着最绚烂的烟花到来。 【パッと光って咲いた！】 【花火を见ていた！】 【きっとまだ 终わらない夏が！】 随着歌曲高潮的进行，孤零零的一束烟火在河道上升起，却在刹那间绽放，布满了整个京都的天空。明明是夏末最应景的歌曲，在深秋仿佛有一种穿梭时空的感觉。 能写出“夏天一定还没有结束”这句歌词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我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握住任何一只手。 头顶的烟花绚烂，肩膀两侧却同时靠上来了两个脑袋。 我没有低头，三个人只是这样倾听着心跳。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在想着如果时间能够静止该有多好。 但时间静止不了，这样的享受也只是片刻。 远处，少男少女的身影被烟花渲染的有些不太真实，我终于看见铃代美保握紧双拳似乎是在和悠木光央倾诉着什么。而对方认真的聆听完了之后，却只是微微的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太看得清楚。伴随着众人的一阵惊呼，远处的河畔上只剩下了悠木光央的身影。 他静静的看着天空中最硕大的那朵绚烂的烟花落幕，平静的脸庞上仿佛被间隙的火光带去了最后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