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辛苦你了，李医生。”</p>
“这一行是我自己选的，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p>
李心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却注意到陈永仁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瞬。</p>
再联想到对方的黑帮身份，自知这话可能触碰到了什么禁忌。</p>
她对黑帮其实没太大反感，当然，前提是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她就能把对方当作是普通病人来看待。</p>
嗯，具有研究价值的普通病人。</p>
“当然，在社会上能自由选择本身就很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了，你的症状没那么严重了吧？”</p>
“还好。”</p>
说到自己的问题，躺在柔软的躺椅上，陈永仁身上的疲惫再也掩盖不住，微闭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p>
“就是失眠的问题越来越明显了，我一闭上眼，那些……场景就不断在我的脑子里闪回，有好有坏，有真有假，有时候醒过来睁开眼，我都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也分不清记忆和幻想，好像什么都是真的，又好像什么都是假的……”</p>
听到这里，李心儿拿着笔记录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陈永仁。</p>
臆想和记忆混乱是精神问题常见的症状。</p>
但其实之前陈永仁的症状还很轻，轻到还称不上是精神病。</p>
现在一下子恶劣到这种程度，这让她有些担忧和疑惑。</p>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p>
陈永仁顿了顿，“我和我女朋友吵了一架……”</p>
其实不是吵架。</p>
他前不久因为伤人再度被判监禁，他的女朋友出席法庭听审，看到对方失落的表情。</p>
他很爱自己的女朋友，却连坦白自己是个警察，让对方不再为自己，为他们的未来感到失望都做不到。</p>
这种无能为力，让他的内心十分煎熬。</p>
作为心理医生，李心儿本能感觉陈永仁话里有话。</p>
不过虽然说心理医生有严格的保密习惯，但病人总是有些没办法对外说明的事情。</p>
不然，她早就从林祥那打听股市和楼市的情况，让自己早日财富自由了！</p>
“那你还挺爱你的女朋友的。”</p>
“爱也没办法当饭吃的。”</p>
不过把话说出来，再加上躺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陈永仁感觉也舒服了一些。</p>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却被轻轻敲响。</p>
心理诊疗室私密性比较强，而且有些病人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很容易被外部刺激引发躁狂一类的症状。</p>
所以李心儿一般给病人诊疗的时候，都要求外面的助手不要来打扰的。</p>
这时候还敲门，这让她一下子不满地皱起了眉头。</p>
“没事的，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睡一会就行了。”陈永仁贴心地说道。</p>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闭上眼躺着了，还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p>
李心儿忍不住露出笑脸，摇了摇头，起身走了过去。</p>
拉开门，就看见她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看到她出现立马松了一口气。</p>
“李医生，林生来了，就在外面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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