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进攻时大肆屠戮，撤退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大肆破坏。 攻城拔寨，血洒疆场，他们不畏惧，可小鬼子若是拿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当挡箭牌，那可比第一军分区的坦克和弹炮都管用。 战争如果只是兵对兵，将对将的打，倒是简单了。 可自古以来的战争，平民百姓哪儿有不卷入其中的。 第一军分区是八路军的部队，作为八路军，要以百姓为重，这是千年万年不变的宗旨。 军队要反攻，直面的不止有日军。 当商讨到如何做到降低百姓伤亡的时候，三个老将郁郁寡欢，没有了探讨军情时的激情与亢奋。 “哎……我现在想到如何在进攻中保护百姓的问题，就头疼。”赵自明说。 如何避免大量百姓成为攻防双方的牺牲品，这不是一个小问题，不止是他们三个要面对这个问题，司令部肯定也要面对。 高仓挠着头皮，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到时候不管在前线怎么样，你们但凡在进攻中琢磨出好办法来，咱们相互通个气。” “老高，通个气没问题，但是你千万别想出个办法来说，自己还没实践，就对我们说非常有效，让我们两个当替罪羊。”秦东升连忙说。 “老秦，咱们弟兄处了这么久了，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老高连忙说，“咱三个，就你一肚子花花肠子，只有你坑我们俩的份儿。” “老高，老秦，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写一份报告，先报上去？”赵自明问。 高仓和秦东升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秦东升说：“咱们又要给司令出难题了。” “我们也不想总把难题抛给司令部，要不然显得我们三个无能。”高仓说，“司令总说一句话，他不是我们的司令，是我们的保姆。” “跟四旅和五旅也通个气吧。”赵自明说，“这次四旅和五旅打得很不错，将来主攻力量之中，必然有他们两支部队。” “行，过两天我去走一趟。” 高仓作为第一军分区的副司令，自然有这样的职责在身。 “喝完这杯茶，咱们也散了吧，回去之后，多跟手底下的军官谈谈话，也说不定下边的军官有比我们更好的见解。”赵自明说。 第一军分区的底层军官都是靠打仗打出来的，只要遇到一个善于总结问题的，就能够给他们提供不少死路。 在第一军分区，从未阻塞过底层士兵向上提意见的道路。 “行了行了，我也该走了，这几日部队在东汤县待得有些慵懒，该给他们上上强度，松松筋骨了，要不然上了战争该丢性命了。” 秦东升起身与赵自明并肩走了出去。 高仓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部队以后南征北战，华夏如此之大，再想见面，可不像今天这么容易了。 第一军分区司令部内，赵志国看着各旅送来的简报。 “今日上午，祝浩已经下令，让部队全面接管阵地，五旅撤出阵地，休整！”姚鹏举向赵志国汇报。 “四旅现在的情况能把阵地守住吗？”赵志国问。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这一仗过后，日军已经犹如惊弓之鸟。” 日军现在还没从四旅和五旅的进攻中缓过来。 “这一仗打得很不错。”赵志国说，“我们可以从滹沱河东岸抽调兵力了。” “司令，先让一个旅暂时撤回滹沱河西岸，减轻后勤的压力如何？”姚鹏举提议。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滹沱河上的冰面有要融化的迹象。 虽然第一军分区的工兵又在滹沱河上建了两座桥，但运力仍旧不足。 在今年冬天，第一军分区络绎不绝地往东岸运输了大量的作战物资，东汤县以及周围地区都储备了大量物资。 如今，第一军分区也用不着在滹沱河东南囤积那么多部队。 “而且我想光明正大的把部队撤回来，看看岗村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动作而有所部署。”姚鹏举说。 “岗村不会被我们吓破胆，也不会因为死伤几万部队就变怂的。”赵志国说，“不过我也介意，在这时候扰乱一下岗村的思绪。” 第一军分区若是有部队从滹沱河东岸撤走，必然会迷惑岗村一段时间。 等有机会，再静悄悄地将部队运回到滹沱河东岸。 “让谁回来好？三个主力旅都是机械化部队。”姚鹏举问。 赵志国想了想：“让秦东升带着二旅撤回来，既然要撤，就浩浩荡荡地撤，大张旗鼓地撤。” “对了，让特务营带着侦察营一部也撤回来。” 赵志国决定削减在滹沱河东岸部署的兵力，剩下的兵力已经足以应对滹沱河东岸的情况。 滹沱河东岸若是战事紧急，再调部队渡河，一样来得及。 “哦，记住了，让他们不得走水下桥梁，在东岸没有真正稳定之前，那座桥仍旧是我军的关键。” 水下之桥，具有极强的隐蔽性。 万一日军拼死要摧毁掉所有桥梁，水下之桥，就是部队前往东岸的唯一道路。 秦东升也没有想到，他们二旅竟然是第一支后撤的主力部队。 接到命令之后，他也没有耽搁，带着部队没有任何遮掩，浩浩荡荡地向西撤退，渡过滹沱河之后，到最近的县城休整。 “撤走了？撤走了多少军队？”岗村不敢相信。 滹沱河东岸还没有安定下来，赵志国竟然主动撤走部队，而且就算滹沱河东岸安定了下来，赵志国应该调整部队，继续东进才对。 这时候赵志国选择主动撤退，让岗村摸不着头脑。 “最少有一万多人，还有三四十辆坦克和装甲车，以及大量卡车，浩浩荡荡。”日军通讯官汇报。 “东岸猛然进攻，然后再势如破竹的时候，突然停止进攻，调部队回援，难不成第一军分区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岗村误以为，第一军分区内部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急着调主力回援。 “可是这支部队撤回滹沱河西岸之后，并没有继续西进，就在距离滹沱河西岸二十里地左右的一个县城驻扎了下来。”日军通讯官继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