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县，赵志国跟钱先生分开了。 田克志在巡视完学校的大当天就返回了第一军分区的司令部。 得知田克志已经回去，赵志国并没有直接回司令部，而是决定在平城停留一天。 “就一天的时间吗？”孙思莹整理着赵志国换下来的衣服。 赵志国走到孙思莹的身边，将孙思莹揽入怀中，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孙思莹的头发：“辛苦你照顾这个家。” “现在到处都是流言，说你们的部队还会东进。”孙思莹说。 东进大势，已经势不可挡，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是什么时候东进，走哪条路，有多少兵力，这才是关键所在。 赵志国看出了孙思莹的情绪不过。 赵志国本来回家的次数就少，部队继续东进，会距离平城越来越远。 “我能申请跟着部队吗？”孙思莹依偎着赵志国的胸膛。 在这个世界上，赵志国是孙思莹唯一的亲人。 虽然他不用再担心赵志国的安全，可两个人的距离却变得越来越远。 “军队打仗，不能带家属，这是规定，而且到了前方，也不安全。” 赵志国嗅着孙思莹头发散发出来的清香，将孙思莹抱得更紧了。 但军队的纪律就是纪律，他赵志国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再也不单独属于某个人。 “我不去前线，就在附近的县城里找一份工作。” 孙思莹作为军属，怎么可能不明白军队中的规矩，她只想距离她丈夫更近一些。 赵志国说：“部队要是打起仗来，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我也想多陪着你。” 战争让所有人都身不由己，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可小鬼子在华夏待一天，华夏就永无宁日，军人就要一直把仗打下去。 孙思莹挣脱开了赵志国的怀抱，坐在了床边。 赵志国也看出了孙思莹并不开心，就靠在她的身边，不过侧着头，一直看着孙思莹。 孙思莹被赵志国看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把身体侧了过去。 赵志国又连忙走到另外一边，蹲下来，抬着头看着孙思莹。 “你干嘛！真讨厌！”孙思莹撒着娇。 赵志国轻轻地笑出了声：“我知道我的好老婆最善解人意了，作为第一军分区司令的媳妇儿，既识大体又顾大局，我能在前线安心带兵，我媳妇当是首功。” 孙思莹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少拿这些好听的话来搪塞我。” “我可没搪塞你，人家不都说了嘛，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优秀的女人，我成不成功暂且不论，但我身边肯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赵志国说。 孙思莹看着赵志国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多写信回来。”孙思莹说，“我去给你煮一碗面。” 清晨，还没等孙思莹起床，赵志国就已经将院子打扫干净，并做好了早饭。 送孙思莹出门上班之后，赵志国将东西收拾好，带着孙思莹给他准备的衣服，踏上了下一次的征程。 第一军分区司令部内，高仓，秦东升等人齐聚一堂，就连在豫北山区的丁玉成也赶到了司令部。 “滹沱河东岸的情况怎么样？”赵志国问高仓。 “小鬼子为了修工事，将滹沱河东岸的村镇祸祸了不少，好多村子根本见不到一个人。” 日军四处抓壮丁，进村就烧杀抢掠，凡是吃的，都带走。 抓壮丁本来就使得本不富裕的存在雪上加霜，再将过冬的粮食给抢走，根本没有活路。 没被小鬼子的抓走的，要么留下来饿死，要么当了流民去其他地方乞讨去了。 尽管东岸已经被收复，但民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 “稳定地方的事情不能交给军队，政委，这样会耽误我们的作战。”赵志国说。 “我从我们防区抽调有经验的人员，让他们带着工作队，到城里，乡镇以及大一些的村子里，把工作交给他们。”马修文说。 “工作队出发前，一定要给他们讲好纪律，但凡谁敢违反纪律，我赵志国第一个不饶了他们。” 刚刚收复的地区，本来就民生凋敝。 “司令，政委，有些村镇可能需要我们调遣一批物资过去，要帮着百姓渡过最难熬的时候，等天气暖和了，还可以挖一些野菜充饥。”田克志说。 天气还寒冷，这是最难熬的时候，挺过去就算熬过了这个冬天。 等春暖花开的时候，粮食种下去，这一年就有了盼头。 “这件事情直接让顾组长处理，我要强调的一件事情就是，各部队要做的就是打仗，把所有精力都给我放在作战上，后方各个部门齐全，你们当时处理不了的事情交给后方处理，后方处理不好，我找他们问罪。” 这场战斗是第一军分区甚至是华北地区八路军跟华北日军的一场决战。 “司令，我们有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避免百姓的伤亡？”高仓问。 高仓，秦东升，赵自明三个人在东汤县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三个人并没有拿出确切的方案。 “仗肯定是要打的，百姓也是一定要保护，我们能做到的要做好，做不到的要尽力！”赵志国说。 赵志国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办法，华夏的强大之路，注定是累累尸骨作为路基。 “司令，我们能不能提前在报纸上发布消息，让华北地区的百姓提前做一些准备？反正我们东进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高仓提议。 八路军的部队跟日军的局面已经渐渐清晰，向东灭掉华北日军主力已经是天下尽知的事情。 “不！我们不能刺激日军，消息一旦散布，日军就会把百姓拿来当挡箭牌。”赵志国说。 赵志国一开始也有这种想法，提前发布消息，让华北地区百姓提前准备。 但从总部回来的路上，赵志国就改变了主意，随着滹沱河东岸失守，岗村就已经受了刺激，万一岗村想来一个鱼死网破，拿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发泄，那第一军分区将铸成大错。 尽管目的已经暴露，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日军，一旦让日军认为他们走投无路，屠戮将在所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