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订餐厨房

曾明想开餐馆的事让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是惊奇。岳父母还担心女婿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大脑出现了问题？冯兰虽然离世，但她家人依然视他为儿子和妹夫。她姐姐还开导曾明要学会忘记冯兰，该重新寻找一个伴侣，提醒他男人若是独身，很不利于身心健康。 儿子曾成坤也很奇怪？为什么聪明能干的爸爸不要工作而去开一家小餐馆？他处在理解和不理解间，保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曾明虽然与黄娟分手，但曾成坤和琴琴的兄妹之情却是不减反增。曾成坤不仅常去附近的小学看她，两人每晚都会在qq上聊天一刻钟左右，琴琴特别思念爸爸，抱怨妈妈不该和爸爸分手，她肯定妈妈今后一定会后悔。没想到女儿的预言，应验成黄娟后来的悔恨终身。 老邻居刘嫂和汤姐也是很不放心曾明，几次来家劝阻他开餐馆，告诉他一些老制鞋厂的工人和家属，都开始嘲笑他只不过如此。以前的风光可能是装出来的，这年头花点小钱租辆车装扮门面的人比比皆是，曾明应该就是其中之一。既然混得好，老婆得癌症时怎么会吃软饭？傻瓜都知道这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呀。现在装不下去了，只能沦落得去开一家小餐馆糊糊口。 世态炎凉，懂得感恩的人愈加减少，一旦自己有点得势或是有所成就，别人以前所给予的帮助便不在记忆中了，惟只看到本人变得高大起来。这既是一种可笑，更是一种可悲！对于这些，曾明岂能当回事？一笑了之罢了。 “家庭厨房”于二〇一四年三月十日开业，什么仪式也没有，仅仅是开始运作而已。家庭厨房除了地面瓷砖不能拆，其它所有物品都是可搬动的。曾明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防止今后物业公司随意增涨房租，这类事情早已屡见不鲜，所谓的协议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家庭厨房最大的特色就是干净整洁、真材实料和价格大众化。就餐处仅一张大圆桌和两个小方桌呈三角形摆放，紧凑又不拥挤，充分利用好每一寸空间。为了拉动老大的生意制造人气，四兄弟四家人在开张一周内，天天在此午餐晚餐，因黎光耀和康永建的孩子太小，弟媳蔡亚玲和安静时常缺席。 曾明根本没有请人计划，就想一个人忙乎厨房的所有，还真是集老板、厨师、店小二于一身。他最大的享受就是晚餐结束忙完所有，儿子曾成坤也回家学习后，一人一支香烟、一瓶啤酒的面对外面的小路，看着那些毫无表情为生活奔波的人。 他惊异发现，太多的人都是沉默寡言、面无笑容，似乎有太多的说不出的苦与累。多数孩子也是一样，没有孩子该有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天真快乐。木讷的按照父母要求行走，或是木偶般的紧随父母回家。 路上偶尔遇到熟人，无非是交谈各自的孩子又要交什么补课费、资料费、牛奶费，或是又要购买新校服之类的话题。夕阳似乎很不爱听这些话题，早早躲进灰暗的云层里。 世人皆苦，并不是只有他曾明独自孤独，活着本就是一个巨大艰辛的过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的《短歌行》这几句还真是令他感慨万千，认为自己现在确实应该将忧思忘却，早日去掉心中之苦，在这种平常平淡中重塑自己。不在乎什么成就，能成为正常人就行了，不然冯兰还真会生气的。 货真价实、色香味俱佳的家庭厨房，才开张一周就忙不过来了。以彭小薇为主的两个弟媳，每次都要帮忙收拾碗筷、清扫地面，在后面两个大铝盆里洗碗盘，有时忙得直不起腰，四兄弟还学会了切菜配菜。曾明并不指望生意能有这样的好，所以他作了调整。在门前和餐桌处贴上告示，要求就餐人员必须提前订餐，非订餐人员若是遇到厨房忙碌时，将不予接待，敬请大家体谅！他甚至还将招牌改为“订餐厨房”。 一月后，几位妈妈前来为孩子订下每天的午餐，周末除外。随后不久，学生午餐人数增加到二十二人，曾明立即停止不再增收一人。因学生家长很多是隔壁茶馆的常客，茶馆老板每天中午，热情招呼这些小客人在茶馆内就餐。每天不忙完学生两桌四菜一汤，曾明是绝不会接待其他客人，这也导致一些顾客主动为学生送饭端菜。 厨房的饭菜好吃、价格实惠、真材实料、卫生整洁、老板干净利索、为人和善古怪等，很快就被大家公认。只是个个都好奇他为什么不请帮工？还情愿放走生意？ 两月后，订餐迟的也被谢绝就餐，真是让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因为个个都愿意来此就餐，谁愿意得罪老板呢？他不仅没因为生意好饭菜涨价，并且继续保持原有品质。曾明被众人改了姓，大家都开始叫他为怪老板。反正“怪”像“乖”的发音，曾明也乐意接受。 厨房每天做火锅菜只做四个品种，既干锅鸭、红烧肉、红烧牛腩和特色肥肠。每个品种只做四份，卖完也不会再做，叫他爹都是白搭。迟来的人自然是什么火锅都买不到，都抱怨这个怪老板不是来做生意的，而是来调口味滴！ 慢慢的，曾明已适应了订餐厨房的生活，并让其规律化。早上八点，直接去菜市场买菜和吃早餐。上午用两个灶煮火锅菜时，便开始搞店内卫生和准备好中午的菜品。每天中午，超过一点来的顾客一律谢绝就餐，不管有没有桌位；晚上超过六点半来的顾客也是享受同等待遇。仅仅是这样，他制度来。 除了曾明四兄弟他们可以随便来，对于其它社区人员到来，顾客还主动帮曾明赶人。说这里是本社区专属厨房，不对外服务，他们还在相互争吵中分出了三六九等。因厨房是租用公务员小区的门店，所以公务员小区的顾客为一等顾客，享有优先权；对面阳光小区的为二等；其它小区的皆为三等。又因为很多人无意中发现，无论是开车或骑车来送猪肉、牛肉、排骨、食用油、酱油或醋什么的，曾明是一概拒收，这更是加深了他们对订餐厨房的信任。 订餐厨房的热闹，自然是逃脱不了酒水业务员的注意。曾明很理解这些业务员工作的辛苦，来者不拒的配合他们张贴酒水广告画，只是要求必须要端正规范张贴。所有酒水款项他从不拖欠，卖完就结账，有时还与他们共同探讨市场营销的心得体会。 曾明的守信与对市场拓展的见解，无不让业务员佩服。从那以后，送给曾明的啤酒、白酒、打火机、烟灰缸、广告衫、牙签盒、圆珠笔等，难计其数、从不间断，有几个女业务员还经常帮他打理订餐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