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奴婢眼下还拿不定主意。”</p>
宝鹂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低声解释。</p>
“奴婢月前同两位早先出宫的要好姐妹联络过。她们一人被父母押给了酗酒老男人，给弟弟换取读书的银钱，日日遭受毒打。”</p>
“另一人家中父母兄嫂倒是对她疼爱，只是没想到挑选了一位心比天高的读书人，家中处处靠她操持。不仅将带出宫的体己银子和嫁妆全贴了进去，还累得接连落了两次胎。那家的老太太不感念她的付出，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让她出钱给儿子纳妾以传宗接代。”</p>
“她们二人都说宫外的日子像是泡在苦水里的，远不如宫里享福。”</p>
宝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p>
“奴婢趁着出宫的空隙，探望了从前对我还算照顾的嬷嬷。她在一小富人家伺候人，她说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满了年龄出宫的宫女生存更是艰难。”</p>
宝鹂偷偷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见她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便壮着胆子继续说。</p>
“到了年龄的宫女出宫都会被遣返回原籍，若是想在京城停留，须得尽快嫁人。”</p>
“奴婢不想离弟弟太远，还请娘娘给奴婢指一条明路。”</p>
宝鹂将头磕得“砰砰”响，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p>
嬷嬷曾给她出过主意，若是她想留在京城，可介绍她给富户老爷做妾。</p>
宝鹂当场拒绝，但嬷嬷威胁她说，像她这样没有家人依靠的女子，要是不尽快安稳下来，最终的归途只能是收留残缺之人的善堂或者烟花柳巷。</p>
这些污人耳朵的话，她不敢轻易说给主子听。</p>
宝鹂知道嬷嬷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在闲置宫殿扫灰的宫女，这才夸大其词的想要拿捏她。</p>
不过她也因着嬷嬷的话特意去打听过，发现其中有主子安排的宫女基本上过得不算差。</p>
宝鹂和弟弟商议后，就决定厚着脸皮向主子求助。</p>
安陵容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p>
“宝鹂，说说你的想法吧？”</p>
宝鹂当初是为了救弟弟才向她投诚，但这人怎么说呢？</p>
行事有度，全按吩咐行事。</p>
就比如方才苏培盛之事，若非她主动问起，宝鹂是不会上报的。</p>
虽然她用起来不如宝鹊、宝鸽和小林子那般顺心，但她的忠心却是无可挑剔的。</p>
“主子，奴婢奴婢”</p>
安陵容见她吞吞吐吐，温声劝道。</p>
“本宫入宫不久，你便来到我身边伺候。宝鹂你也是伺候我多年的老人了，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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