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太高兴了，她情不自禁就想握住盛渺的手，但是盛渺退了一步，很冷淡地说：“他醒了，我也该走了！”</p>
陆夫人失落：“这么快走？好歹休息一下，到天亮再走不迟。”</p>
“不适合。”</p>
盛渺不卑不亢地说，而后她就换鞋子：“我是看孩子们的份上过来的，不是来跟陆怀序叙旧情的，多待一秒都是不适合的。”</p>
她看似铁石心肠，又何尝不是被伤透心？</p>
陆文礼还是讲理的。</p>
他思忖片刻说：“渺渺，麻烦你半个晚上，总不好叫你自己回去！我送送你吧！”</p>
盛渺说不用，说司机送就可以了。</p>
但陆文礼十分坚持。或许，他也不想留下来，跟陆夫人继续吵嘴……</p>
最后盛渺同意了。</p>
上车时天已经微微亮，远处还有公鸡的啼鸣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等到了盛渺的别墅，晨光柔和，天际大亮。</p>
沈清一夜未睡，在等盛渺，一方面她也担心陆怀序的身体。</p>
正支头发困，</p>
院子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沈清一下子就精神了，立即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p>
果真，是盛渺回来了。</p>
跟着一起下车的，还有陆文礼。</p>
多年前，陆文礼就跟沈清认得，这时见面他仍叫她亲家奶奶，他说话时很谦卑，一直在说麻烦渺渺了，一直在感谢沈清照顾两个小孩子。</p>
沈清说了些场面话。</p>
等到陆文礼上车离开，她不禁感叹：“这些年他也不容易的样子！身体是垮了，家里人也没有完全接受他。”</p>
她叫盛渺进屋：“包了饺子，我给你下一碗热热的吃了舒服。”</p>
盛渺轻嗯一声。</p>
两人坐在餐桌前，盛渺安静地吃饺子，沈清就问陆怀序的身体，而后又自然地说起了陆文礼夫妻，她问：“这些年他一直不记得自己是谁？”</p>
盛渺声音温软：“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前阵子陆文礼体检，在血液里查出一种违禁药物，那种药物的成分会扰乱人的神经……季棠哥说陆文礼被动地服用了20来年，大概最近断了药，又恢复了那些记忆。”</p>
沈清听后大惊。</p>
她想了想，说：“那就是有人故意的！是谁这么缺德啊？”</p>
她虽恨陆家，但是这背后之人，也是可恨得很。</p>
盛渺笑得淡淡的：“大概是上一辈的恩怨！”</p>
她无意说太多，因为他们夫妻之间的误会和矛盾，最后有相当一部分由她买了单…</p>
她从不觉得陆夫人无辜。</p>
陆夫人是受了伤害，但她不能用别人的血，来暖她自己。</p>
沈清十分赞同。</p>
她思量着说：“是啊！现在你也不是陆家的人了，这些陈年旧事就等他们自己来解决吧！”</p>
……</p>
别墅二楼，主卧室。</p>
陆怀序一身清爽后，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盛渺，找了送餐的佣人问了，佣人放下手里的餐盘，很爽利地说：“太太回去了！走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大概都到家里了！老先生亲自送的，说是要跟亲家奶奶交待。”</p>
陆怀序不禁失落。</p>
她离开了，就连说也没有说一声，就走了。</p>
他大病一场本来挺饿的，但是这会儿却失了胃口，随意吃了点儿就放下了碗筷……</p>
陆文礼推门进来，就见着陆怀序靠在床边，静静地翻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p>
他没有惊动他。</p>
看了半响，他问：“是渺渺写的？”</p>
陆怀序点头：“是！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写的，有一次我做了错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生气地一把火把日记本烧了，就成了现在这样。”</p>
说完，他怔忡了许久。</p>
他想，往后余生，如果他的身体好不起来，他是不是就要靠看着这些东西睹物思人？是不是盛渺还会有新的爱人？</p>
陆文礼看出他的心事。</p>
他轻声劝慰：“真放不下就好好保养身子，也未必好不起来！再说，你跟渺渺是有感情的，她并不觉得拖累。陆怀序，女人没有多少年青春的，你总是让她等，你总是让她走……等到她真的成为你的遗憾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p>
陆文礼的声音有些哽咽。</p>
他看向窗外，声音飘渺：“就像我，我的遗憾，永远无人诉说。”</p>
平时，陆文礼从不说这些。这会儿是当真伤感了，他没有再待径自开门离开……</p>
陆怀序抬眼，看着卧室门口，若有所思。</p>
……</p>
他仍是没有找盛渺。</p>
他们之间，只有孩子们的联系，但他开始积极锻炼，他开始养生……他控制抽烟的数量，每天两三根而已。</p>
贺季棠也根据林双给的资料，全力研发新药，年末时，研发出了第一批次的针对性药物。</p>
他给陆怀序小剂量地用药。</p>
一周后的清晨，陆怀序醒来。</p>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右手能轻轻蜷起了，他的腿也稍稍能移动……只是因为长时间不动，有些稍稍僵硬。</p>
陆怀序盯着自己的右手，他又试着动了下，手指微微蜷起。</p>
他克制着狂喜，给贺季棠打了电话。</p>
贺季棠给他加了剂量。</p>
但那药物，总是有些副作用的，效果很好但是经常会呕吐……这样断断续续地用药和调整，年前的时候，陆怀序已经能站起来，扶着扶手走上几步。</p>
这一切，都是保密的……</p>
陆怀序开始辛苦而漫长的复键，因为失去的机能，需要他慢慢地锻炼回来，那是药物解决不了的问题。</p>
他仍深入简出，他在别墅里训练，一次次摔倒，大腿和手肘都是青紫……甚至破皮，但他仍坚持每天炼6小时以上。</p>
贺季棠说他疯了，说这样不行，但陆怀序坚持。</p>
后果，就是大病一场。</p>
等到大病初好之后，陆怀序已经能独立走一小段路了，但大多时候他还是坐轮椅省力……贺季棠说，再过半年他又能出门祸害人了。</p>
佣人送走贺季棠，</p>
陆怀序正要打电话给盛渺，盛渺反而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嗓音温软，她说：“我有点儿事情，能把孩子送过来小住一周吗？”</p>
陆怀序下意识问什么事。</p>
盛渺顿了下：“一点私事！陆怀序……如果可以的话，下午我送过来。”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