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并不懂得亲吻的办法。</p>
萧子窈是一切的爱情与肉欲，他只懂得撕咬、生吞，如此，她便一瞬的属于他了。</p>
萧子窈痛哼着。</p>
终于，她的气息弱了下去，人便被沈要彻彻底底的吃掉了。</p>
火中动情，火里毙命。</p>
沈要咬破了她的嘴唇。</p>
他尝到了一丝丝的腥甜，便慌乱的放开了她，只反颈以待。</p>
“我——”</p>
沈要语无伦次道，“子窈——六小姐——别赶我走——求您、求您了……”</p>
他咬牙切齿的喘息着，神色极度痛苦。</p>
仿佛快要哭出来了似的。</p>
“不——您还是赶我走罢——我真的不能……”</p>
萧子窈静静的望定他。</p>
她的唇上猩红一片，血肉之中有欲望破土而出。</p>
“沈要，你想得美。”</p>
她冷笑道，“赶你走、或不敢你走，这都是我说了算的。你的命是我的东西，哪里轮得到你自己置喙。”</p>
话毕，她便一手攥住了他的领口，只如拖着一条狗似的，亦步亦趋，前后而行。</p>
那几包糕点已然凉透了。</p>
萧子窈倚着木几，微微的有些出神。</p>
她引着指尖，挑弄了一下碎渣，倏尔叹道：“沈要，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缺，我只想有一个人陪着我。”</p>
沈要默默的立在旁的，垂眸不语。</p>
“你不会走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不是这样说过的吗？”</p>
沈要更了更，很艰难的开口道：“我会的。可我只怕有一天，六小姐不会再要我来陪了。”</p>
“呆子。”</p>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舌尖再一舔，便将那甜腻的碎渣与腥咸的血丝一同咽了下去。</p>
“呆子，不会的。我只要你。”</p>
沈要听罢，只凉凉的偏过了头去，不敢再看她了。</p>
萧子窈最后没收了他的烟。</p>
这倒不怎么打紧，反正他也并无什么烟瘾，收就收了罢。</p>
哪怕她要收走他的命，他也情愿给。</p>
萧子窈把玩那烟盒一阵，却不丢掉，竟好端端的收进了妆奁。</p>
她转身道：“你乖一些，好不好？我最近好累。”</p>
沈要迟豫的点了点头。</p>
只待夜凉入水，萧子窈歇下了，他便回去了厢房，躺在那一张冰冷的榻上做起了梦来。</p>
她仍是要走，走得很远很远，只同那梦魇似的黑影一去不回。</p>
然，这一回，他竟然挣脱了桎梏，不要命的追了上去。</p>
他喊破了喉咙、呕出了鲜血，只拼了命的叫道：“子窈，别走！你答应了我的，只要我！”</p>
谁知，萧子窈闻声，一时止住了，便缓缓的回身笑道：“为什么？我一定是要和他走的。”</p>
她一面说着，一面踮起了脚尖，切切的吻上那黑影。</p>
沈要惊恐万分，不可言语。</p>
那黑影终于露相，黑色的发与眼，鼻与唇似山峰或刀刻，却是深邃的轮廓。</p>
——那黑影，竟是他自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