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p>
稀薄的晨雾自远处山林间升腾而起，淡淡的笼罩在千疮百孔的城垣上，头顶不算强烈的日头也为驱散了成都城头的寒冷，为此间天地注入了一丝暖意。</p>
"母亲，要不要儿子领兵出战？！"</p>
望着城外正不断集结的永宁叛军，因为惯使一杆长枪，素有"小马超"之名的马祥麟一脸迫切的朝着身旁的秦良玉请命道，眉眼中满是兴奋。</p>
经过一夜的休整，远道而来的白杆军将士们状态更佳，纵使城外叛军兵力数倍于己，他心中也有必胜的把握。</p>
"聒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少许的沉默过后，秦良玉略有些不满的训斥声便于城头上响起。</p>
如今四川左布政使朱燮元大人，总兵林兆鼎，甚至自己官拜京营总督的兄长秦邦屏皆在，焉有自己长子毛遂自荐的份。</p>
"哎，秦夫人言重了。"闻声，相比较往日，表情轻松了不少的左布政使朱燮元便是含笑开口:"马将军少年英雄，本官实在是佩服的很呐。"</p>
昨日在西城门，他可是亲眼瞧见了马祥麟是如何率领着麾下的白杆军，以无可睥睨的态势，击溃了由大梁驸马樊龙率领的骑兵，并且重创了余下的永宁叛军。</p>
马祥麟虽是被天子朱由校委以重任，但年纪不过二十有四，心性尚有些浮躁，闻听朱燮元的夸奖之后，顿时喜形于色，引得身旁的秦良玉皱眉不已。</p>
"敢问秦将军，却不知叙州府那边？！"没有理会这对为国尽忠职守的母子，朱燮元转而将目光投向身旁沉默寡言的京营总督秦邦屏，神色略有些凝重。</p>
叙州府终究是四川门户，如若被叛军攻破，只怕贵州和云南境内的土司们也会随之望风而动。</p>
届时，战火依旧将蔓延至整个西南大地。</p>
"本将和黄将军在重庆府分道扬镳，同样不清楚叙州府的情况"提及曾并肩作战多时的黄得功，秦邦屏的脸上也是涌现了一抹忧色，不由自主的朝着叙州府所在的方向而去。</p>
在他们二人分兵之前，这叙州府可是被永宁叛军围困了半月有余，中间还搁着一个泸州。</p>
依着他们的计划，当是由重庆府下辖的官兵们顺江而下，先取泸州，再配合黄得功直扑叙州府。</p>
只可惜重庆府的官兵们不堪大用，而黄得功又唯恐战机稍纵即逝，遂率兵绕过泸州，直奔叙州而去了。</p>
"黄将军英武"闻听黄得功以身犯险，朱燮元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敬佩之色，但声音却是有些凝重。</p>
或许在他看来，四卫营武臣黄得功及其麾下的京营将士们十有八九是"羊入虎穴"，凶多吉少了。</p>
"大人，城外的叛军动了。"</p>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略有些急切的声音打破了城头上的沉默，引得众人心中为之咯噔一声。</p>
迫不及待的朝着城外望去，似蚁群般的永宁狼兵已然集结完毕，此时正在将校的呵斥下排列军阵。</p>
瞧其架势，似是随时都会汹涌而至。</p>
"列阵应敌！"</p>
相比较昨日，被众将士簇拥在中间的朱燮元显得镇定许多，其斩钉截铁的命令也在诸多传讯兵的呼喝下，迅速传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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