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二刻，榆中县衙署正堂内。</p>
秦明得知裴松等人的来意后，朝裴松行了一礼，说道：</p>
“还请裴将军回去转告大总管，请大总管宽限两日。待末将调查清楚刺杀一事之后，自会带着军医队前往兰州。”</p>
裴松眉头一皱，朝身后挥了挥手。</p>
几名随行的校尉，立马会意。</p>
他们朝秦明拱了拱手，便退出了衙署正堂，顺手关上了房门。</p>
河东裴家，又称闻喜裴家，是大唐的顶级豪门，稍逊五姓七望族。</p>
而裴松正是河东裴家的嫡系子弟。</p>
深谙豪门潜规则的裴松，上前一步，凑到秦明面前，压低声音道：</p>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p>
秦明点了点头，淡然道：</p>
“我很清楚，甚至比你想的还要清楚。”</p>
裴松狠狠一跺脚，怒道：</p>
“你清楚个屁！”</p>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将事闹这么大？你有证据吗？”</p>
秦明撇了撇嘴，说道：</p>
“需要吗？”</p>
“不需要吗？”</p>
裴松说完愣了一下，心里大骂高履行愚蠢。</p>
[派自己的亲卫统领，来刺杀别人，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p>
不过，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明，跟那两家皇亲国戚死磕。</p>
“你知道长孙家和高家的势力有多大吗？”</p>
“你有想过得罪长孙家和高家的后果吗？”</p>
“你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想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p>
秦明一挑眉毛，看着裴松，反问道：</p>
“是吗？”</p>
“我想试试看。”</p>
裴松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地跳起来。</p>
若非，秦明献上的伤口缝合术和酒精，曾经救过他一命。</p>
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p>
裴松深吸一口气，伸手扯住秦明的胳膊，苦口婆心地说道：</p>
“听为兄一句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年轻，朝中的根基尚浅，等你羽翼足够丰满了，或者等那位....，你再报仇不迟。”</p>
“为兄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到时候你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为兄绝不推辞。”</p>
秦明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之前和自己素未谋面的裴松，居然能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p>
秦明也听得出来，裴松确实是为他好，但是.....</p>
“裴兄，非秦某不知好歹。”</p>
“我是怕，若这次我再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别说十年了，我能不能活到今年中秋节，都不好说。”</p>
这次轮到裴松愣住了。</p>
“贤弟，何出此言？”</p>
秦明叹了口气，说道：</p>
“不瞒裴兄，今年上元节那天，他们已经找人刺杀过我一回了。”</p>
“这才过去多久，三个月吧？”</p>
“兄弟也不怕裴兄笑话，呵，这两次的刺杀，若非正好有贵人相助，我这会儿坟头都长草了。”</p>
裴松闻言嘴巴张得老大了。</p>
“这怎么可能呢？”</p>
“上元节，我也在长安，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p>
秦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p>
“当初齐国公登门拜访赔礼，并承诺要将次子从族谱中抹去，以表歉意。”</p>
“就像你说的，当初，我抱着冤家宜解不宜解的想法，我忍了。”</p>
“甚至在那之后，长孙家嫡长子长孙冲患病，连太医署的医师都医治不好。”</p>
“然后，齐国公又找到了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