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端起杯中茶，敬向韩谨，随即一口饮尽。 “慕府上下，皆听本将号令，屠龙宴上，我慕府必是北洲之大。”</p>
楚月茶盏见底，放置于桌：“韩公子，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p>
“......”</p>
老族长看着雷厉风行，话里有话并且默契十足的两位聪明年轻人，着实给震惊到了。</p>
老人深深地望着楚月。</p>
原来，在墙后窥测和在近处所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p>
直觉告诉老族长。</p>
叶楚月。</p>
她将在屠龙宴上，干一件大事。</p>
楚月轻瞥了眼韩谨，微勾了勾唇。</p>
洪门宴，南宫雄之死，给剩下的三大家族给敲了一记警钟。</p>
她既能东阁一怒斩杀南宫雄，其他三位的项上人头，在脖子上呆多久，还不是得看她的心情。</p>
那三位，自然得惶惶不安了。</p>
楚月凝了凝眸，望向了茶馆的窗外。</p>
屠龙宴啊——</p>
可真期待。</p>
......</p>
慕、韩两府的盟约已成。</p>
韩谨是个聪明人，便不再留在茶馆。</p>
将余下的时间都留给了慕府的老族长和新将军。</p>
“如今，四下已无人，老族长可愿告知，因何故消失六十载？”</p>
楚月问道：“晚辈自知老族长必然有隐情，但唯有老族长如实相告，晚辈才有方向。”</p>
“将军，可曾听闻四个字？”老族长说。</p>
楚月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p>
她不言，只继续喝着茶。</p>
直到胃中被茶水灌满，才把杯盏放下。</p>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眶登时湿润了，微微发红地望向了老族长，声音都在颤抖：“岂......是......功高震主？”</p>
“正是。”</p>
老族长闭上了眼睛：“吾正值盛年之时，昔日四大家族不过米粒之辉，怎及吾慕府日月之光？彼时，慕府除慕军以外，最出名的有三支军队，其中便是如今的烈火军，另外两支则是老朽一手培养的定国军和北神卫！ ”</p>
“那年东部天魔炎出事，又有武者组织的异军谋反。”</p>
“老朽率领定国军，剿灭异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最后吾十万定国军，无一生还。”</p>
“真当可笑。”</p>
“老朽千里奔袭，用领主宝器带我十万定国英魂回故土，回天子脚下的帝都，却遭人追杀数十月。”</p>
“在失去脚筋手筋的情况下，逃亡十月，终回故土，欲见北洲君主诉说十月委屈。”</p>
“不曾想，恰好得知北洲君主与追杀老朽的死士见了面，可真是造化弄人啊。”</p>
话说至此，老族长满目通红和充血。</p>
他笑着，眼睛却越来越红。</p>
滚烫的热泪，流淌了下来。</p>
滴落在杯盏之中。</p>
他痛苦地望着楚月：“将军，老朽虽孑然一身，孤独在世六十载，但老朽不孤独啊，老朽的脊梁之上，是足足十万的定国英魂啊，老朽还要为他们讨回公道。”</p>
“老朽知道啊，他们必然死不瞑目，不愿过奈何桥，不愿轮回。”</p>
“他们守在黄泉路，等这个公道等了六十年老朽终还是未给他们，老朽愧对慕府列祖列宗，这般苟延残喘六十载只为公道二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