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哪怕来文龙观的路上，她都未曾怀疑过，重生这件事的真假。</p>
那段记忆太过逼真，那样的痛苦太过深刻，那种眼睁睁看着最爱之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绝望，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对不可能想象的到。</p>
那不是能凭空虚造出来的。</p>
可就在刚才，在那些她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遥远的过去再一次如戏幕一般席卷而来的时候，她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p>
为什么看着桑悔道长的眼睛，她会突兀的想起那些事？</p>
仅仅是因为，他试图用荒谬的理由说服她，皇兄才是那个幕后黑手？</p>
可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p>
而且，记忆里那些陌生的片段，又是怎么回事？</p>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p>
其实，在初听到蛊王能令乾坤再现这样荒谬的说法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的。</p>
如果一切真能重来，天底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那么多的抱憾终身，那么多的无法挽回？</p>
可重生这样奇特的经历，却让她不得不信。</p>
那么，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p>
是有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强塞给他们一部分记忆，让他们错误的相信，自己是重生了？</p>
她不知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只是忽然觉得，如果真有前世今生，世上那么多人，携带记忆而来的，又岂止他们几个？</p>
毕竟因那场劫难而死的人，数不胜数。</p>
但如果是人为操纵，就好解释多了。</p>
云顼温柔的看向身边的倩影，浓郁如星夜般的墨眸中，是深深的宠溺与欣赏。</p>
这个猜测，他在暗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因为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也没什么根据，所以还不曾对暖儿提起。</p>
没想到，她竟也会这样想。</p>
若真如此的话，那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和眼前的桑悔道长，甚至是灵幽山的蛊王，都脱不了干系。</p>
毕竟，目前看来，也只有他，才可能有这个本事。</p>
桑悔道长素来和善慈祥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变了一瞬。</p>
但很快，他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德庆公主为何会这样想？”</p>
“不为何。”</p>
苏倾暖耸耸肩，“想到，就说了。”</p>
想套她的话，她才没那么傻。</p>
况且，她其实也只是忽然有的这个想法，具体还没什么头绪。</p>
“不止德庆公主。” 云顼意味深长的插言，“本宫也是这样认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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