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

他回上海、在新政府任职的事情，不久就通过报纸报道了出去，姐姐明镜也知道这件事，因此来找他兴师问罪。他早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逃不开，因此也算是做好了挨打的打算。果不其然，一回家，阿香就告诉他姐姐在小祠堂等着他。

他爱他的姐姐，这些年一个人漂泊打拼，更理解了当时姐姐一人以柔弱的女子之身独自撑起一个大家的辛苦。虽然当时对于姐姐的棒打鸳鸯难以释怀，但这些年他也愈发明白了姐姐的苦心。是他一开始就做错了，怀着侥幸的心理，却越陷越深，终难以自拔，害人害己。

小祠堂里，他以为姐姐一开始便会就他担任新政府的官员兴师问罪，没想到，姐姐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今天当着父母的面说清楚了，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汪曼春？！”。他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也许是他和汪芙蕖的亲密关系让姐姐以为他是想与汪曼春重修旧好？但现在其实他连汪曼春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不能说自己不再惦记她了，毕竟这些年里不由自主地他总会回忆起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简直成为一种条件反射。看见巴黎校园里雨中同撑一把伞的情侣，他会想到无数次，上海的大雨中，两人撑着一把伞在漫天风雨中去上学的情景；看着街头坐在自行车后座幸福微笑的女子，他也会想起，在天气晴好的早上和落日的余晖中，他曾不止一次地载着那青春活泼的少女，一同上下学、一同游览、一同玩耍，以为这便是永恒……他知道这样的回忆只会让自己一直陷在过去，但他却不能控制自己。

此刻，看着姐姐的眼睛，他说“没有”。

“那你为何这些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他知道，姐姐是懂他这句话的。虽然之后姐姐对他仍有怀疑，尤其是对他一向把一切深藏心底颇为不满又很是心疼，所以虽对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倒也没有接续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