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有时也不一定是什么杀人夜。 这两人是有些鬼鬼祟祟了,但那是相对而言。正常人看到两个背着袋子、在林间交头接耳的影子,法,心不在焉似的。他的沉默持续了有一阵儿,极月君也就静静地等待。最后,施无弃终于开口,平缓地向这位故人叙说: “说实在的,这事儿我真没法说。但——我怎么看她,这真的重要吗?无论对她,还是对于更多客观的判断而言,乃至对我来说,这种真实的想法都不再那样重要。她再怎么像谁,都是披着皮囊的另一个人罢了;我再怎么想谁,也很清楚那个人只是永远地活在我记忆中了。甚至当我回想当年的心境,也不得不扪心自问,在我炼制返魂香时,我真的没有预料到一切糟糕的可能吗?不,我是已经想过的,只是……我可能就是不大甘心,念头不通达,也算得上年轻气盛,就那样一意孤行,孤注一掷。得到一个并不算好的结果,就是我为此应当承受的代价。我不负责任地创造了一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因而往后的一切,皆是补救,说夸张点,当赎罪也不为过。包括现在劳心费神,大抵亦是这样意义。” 黑暗的树林里一片寂静,在他平静的尾音落下后,就连风也像离场,唯余极月君一声极轻的叹息,如落寞的风声拂过。施无弃已经再无话说,极月君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该不该说什么。他笼着袖子,微仰着头,兴许今夜哪处有很好的月色,但无论如何,并未照到此方,无法让他看见。 过了许久,还是百骸主抬起头,打破了沉默: “我有一个想法。有些冒险,不过,它可能是损失最小的办法。” “愿闻其详?”极月君打起精神。 “这个想法,它可能会牵扯到一些……禁忌的东西。”施无弃保守地描述,“不过,莺月君已经这么做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