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只球在头顶抵赖，裘明懒得理，默然望着，立在岸边，像座石雕。</p>
玄冥终于在晚晨破开阴翳，四周亮堂起来，海水闪着晶莹活泼的波光，暖意包拢。布灵不知何时悄悄飘来，此后，他们仨一齐发现远处龙腾虎跃的身形停止了，如同走完一年的落叶，聚到一起，远远地看，重复成一叠。</p>
看着结束了，裘明便走近。</p>
钟章也把头转向他们，轻轻点头，解释说：“热身完毕，我等现在便要出发，蓝环毒章能渡水，再借西风，今晚之前就能游出近海登岸。”</p>
裘明思索一番，问：“然后怎么办？”</p>
“国内如今有要事，贤者们抽不出身，三阶的，出来也不顶大用，我自己横穿漠央回返。”</p>
“风险太大。”裘明不太赞成。</p>
钟章撩起眼皮淡淡觑他一眼，不以为然：“现学现卖，漠央沙洲也调查过了，许多乌合之众，我有自保之力，再者……”</p>
他翻手拿出一枚乳黄的膏块，清清溢溢，奇异的馨香从他手里散播，钟章说道：“这是巨型鲸鱼的香脂。巨鲸在海内从无天敌，只要亮出其脂香，海波不兴，海兽退散，我自有保障。”</p>
眼见他胸有成竹、十拿九稳，裘明不好再说什么，也就没有言语，随学长到岸，看他收回木面虎，指挥章鱼跳进海水、变大体型，再将身躯一纵，凌空跃起，潇洒地在章鱼脑门落足，就这么踩着章鱼，朝他们扬手告辞，章鱼扑打水花，转身离去，端是动身匆匆，行走如风，须臾不见。</p>
眺望良久，裘明忽然幽幽一叹：“学长是自己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啊？”</p>
布灵同样扬身看着，若有所思。</p>
“叽？”怎么不能回？</p>
魂球风风火火地反问出来。</p>
裘明一一列举：“余韵和学长都有透露，近来国内有事，我们二月出发，恐怕是找不到人护送。”</p>
“叽。”那就自己走呗。</p>
“说得轻巧，咱们刚在漠央幸免于难，”裘明把目光移向东边，“回国得朝东，要想避开漠央，往东北走寒刺的道，忒冷，往东南走太阴的海路，反正我是不敢……还是得经过漠央。”</p>
一想到茫茫沙丘，连个遮蔽物都没有，行路人一览无余，而沙子下面却可能有群磨刀霍霍的刺客，裘明就一个头两个大，忧愁地叹了口气。</p>
魂球吐了个泡泡，斜眼睨道：“叽。”你想那么多也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呗。</p>
说罢，看不惯磨磨唧唧的他就乘风飞出，一个筋斗翻去远方，成了裘明和布灵视野中的小黑点，落入岛链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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