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避开他自我感动的深情眼神，低头吃起了盘子里的菜，一一尝了，却是最爱那道汤，她指了指。</p>
“吴书来。”弘历道。</p>
“奴才明白，明儿陈自就来蔚兰苑伺候。”吴书来躬身道。</p>
“明儿再换一桌，我还来陪你用。”</p>
“嗯。”</p>
漱口洗手后，弘历道：“带你转转院子。”</p>
外头的太监们已经点起了所有的灯笼，不止廊下，有的在树间悬挂，还有的在花丛中，是玉雕的镂空大烛台，最妙的是一座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天然的空隙里，被放了许多小蜡烛，灯影憧憧，煞是好看。</p>
“你的院子离着园子很近，明儿若无事，我早点回来，陪你转转。”</p>
“嗯。”</p>
“我若不能回来，你自己去不去？”</p>
“不去。”</p>
光影里弘历又笑了：“你呀，果然是。”</p>
“我若不能早早回来，必然是皇阿玛有差事给我，脱不开身，你就带着人自己去走一走。”</p>
“不去。”</p>
“呵。”弘历笑出声。</p>
“那就等我回来。”</p>
温晚微微低头，不作回应。</p>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弘历就让回屋子了。</p>
他自己坐回了炕上，却让温晚先去更衣卸妆。</p>
何嬷嬷亲自伺候温晚去里头换衣服，不是换寝衣，是换成了一件柔软轻便，没怎么有刺绣的衣服。头发打散了，用温热的浸过水拧的半干的软布擦了十几遍，温晚只觉通体舒畅。</p>
擦完了头发，还是要梳起来的，只是留了许多头发披在后头，到底松快了许多。</p>
又洗了脸，用青盐重新漱了口。</p>
外头吴书来也伺候弘历换了件更家常的衣服，含珠给上了茶，又多挑了一个灯台放到了炕桌上，熏香也换了新的。</p>
等温晚出来，吴书来就带着小太监们退了出去，何嬷嬷见状也带着人退了出去。</p>
屋子里便只剩了弘历跟温晚相对而坐。</p>
“别喝茶了。”</p>
“额娘说你这时辰喝茶，便会睁眼到天亮。”弘历轻笑。</p>
温晚依依不舍的缩回手。</p>
弘历哭笑不得的拿起杯子，递到她的嘴边：“只准喝一口。”</p>
温晚浑身僵硬，怔了一下，才猫儿似的舔了一口。</p>
弘历手指一紧。</p>
顿了一下，才缓缓收回杯子，声音略显低沉的道：“你如今，总让我担心，别人一杯茶水二两点心的就把你哄骗了去。”</p>
“我哪里也去不了了。”</p>
温晚微微低头：“我是不是以后，不能见娘娘，不能见我阿玛额娘？我还没见过我的两个兄长——我已经不记得兄长的模样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