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脸老张二捉小精怪

去你妈的请。

夏珂要紧先拉一拉被撕扯得露出半拉肩膀的衣服。帽子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口罩倒是还在，系带断了一根，晃荡在一边耳朵上，戴着也和没戴没两样。

他索性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塞进衣袋里。爱是什么个狼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吧。

陆卓曦先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企图冲上去抱住小情人儿检查头发毫毛都在不在的未婚妻，才把目光掉转回那小狐狸精——那小男孩身上。

他方才能一眼就在大厅的匆忙人流中注意到这个人，真是得益于老张这个精准的形容。

瘦瘦的，小小的。虽然从头到脚全副武装，一身黑色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忍者，看得出是极力在降低存在感了，但在人群之中紧绷的警惕与疏离，小小动作带出来的敏锐和机伶，都令他想到小时候电视上看的《动物世界》中，负责放哨站岗，一触即发的小型草原动物。

是那种野性难驯又生得乖巧的小动物。你看它长得可爱，小小一团，很想与它亲近；但手指刚刚伸过去想戳一戳幼细的绒毛，它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气流的变化，指尖还没挨到它的毛尖，就已一弹而去几里远。

然后你沮丧：小看它了，乍以为是只宠物呢，原来还是头小兽。腿脚有力，搞不好还会见识到尖牙利齿。

看得到，摸不到。太危险，划不来，算了算了。

大都市的人们行色匆匆，奔波劳碌，疲惫木然，少有这种鲜明的生气，弥漫着浓浓生涩青草味道的，在大自然的天地间放纵出来的张力十足跃动的灵气与生命力。

可能也是缘分。那孩子一抬头，纵然帽子下长长的刘海遮了眼，但那眼神太过明亮与魔性，与陆卓曦的目光一搭上，就令他确定，这就是即将要与他见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