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赛结束的时候，为了庆祝脸黑男神意外取得了胜利，黎米强烈拉着我悄咪咪地溜出体育馆去吃火锅。于是我们坐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在回学校的路上去火锅店办一个简陋的庆功宴。

黎米嘴里吐着热气，口齿不清不停向我表示自己对男神的担心与爱慕。

“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比赛之后不和他一块走？”我不解地问。

“他呀？用不上。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姑娘和她一块儿走呢，哪还轮的上我啊。”

“那怎么了，再漂亮也只是一块玩朋友啊，而且我也没听过他有女朋友。”

“我说阿予啊。”黎米吐出一块虾头无奈地看着我说，“男女生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的，就算目的再纯洁，相处起来也会有微妙的感觉的。更别说别有心思的那种，这叫享受暧昧懂不懂。”

我不由得想到了我的好朋友们，摇头反驳道：“不会啊，朋友是朋友，怎么可能又是恋人。”

我的手心有些滚烫的潮湿，可能是火锅喷出来腾腾的热气。

“朋友不是恋人。”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朋友恋人，我就是想说男神仅限于远观，我是不喜欢他的，仰慕而已，单方面只是个球迷。”

她突然把脸凑过来：“你怎么脸都僵了。”

我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懊恼地说：“人真是太复杂了，又不是恋人，又不是朋友，当朋友还要有恋人的感情，还有什么喜欢仰慕的有这么多不同。”

“所以说嘛，男女生之间做朋友点到为止，尤其是像我们这个年纪的。”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酸酸的，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沉默了片刻，我幽幽地说：

“朋友永远都是，朋友吗？”

“差不多吧，关系好的朋友不怕时间和距离。”

“我是说，就只能是朋友吗？”

“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做了朋友就不能是恋人了，对吧。”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黎米无奈地笑出一排牙齿，“朋友之间互相喜欢就可以相爱啊，恋人之间志同道合也可以同时做朋友，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

我悻悻地自我疑惑，但方才心尖酸涩的感觉被一丝愉悦中和了。

“难不成……”

黎米向我扑过来，将手肘重重压在我的肩上，还向我挤眉弄眼道：

“你想和我……”

我立刻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坨生菜。

“一说话就跑偏，果然是真像。”

她笑着坐好：“像你那个朋友啊，但是恕我直言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然以后都没有一个靠谱的人怎么办呀。”

我撇嘴戏谑道：“谁要你和子谦在一起了，一说男生你就开始了，你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种别有心思的人。”

“我这叫目的明确，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反正我和男生做不了朋友，没有可能我也不想认识。”

“你倒是直接。”

我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感到释怀：“以后的事我也不去想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和他们一起，大家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说完我便一激灵，不知道自己刚才又因为什么而不能释怀。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感，堵得我的胸口有些发闷。

“对了上次跟你视频聊天的，是哪个朋友啊？”黎米笑眯眯地问我。

“又是哪个啊？”我白了她一眼，“张崇皓和郭彧都问过了，这次又是谁啊。”

“不行，医科大的那个太闷了，郭彧还行但是长得又太少年气了。”

“人不可貌相。”

“我知道，但是我好喜欢那种特别英气的相貌，给人特别有男子气概。”

我憋着笑问她：“是不是上周和我视频的那个穿着绿毛衣的小黄毛一笑有酒窝的。”

“对对对，就是他，他叫什么啊。”

我大笑说：“裘子谦啊，男版的你。”

回到学校已经天黑了，我忽然想起昨天答应星星会早回去，于是伸进口袋里拿手机想和他报个平安，但是无论我怎么翻找，手机都不在。

我仔细回忆一天的行程，忽然想到白天在赛场分发名牌的时候把手机随手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中午又在器材室吃饭，之后便九再也没用手机了。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瞬间头脑发热迅速冲出宿舍，打车直奔体育馆。

坐在车里的我其实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脑海里总浮现出星星的脸，上面布满了担心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