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在理智绷弦之前冷静了下来，慢悠悠脱下了那件婚纱。</p>
且不说它价值不菲，光是耗时耗心血这一点就容不得两人太放肆。</p>
江黎是实在舍不得那件婚纱，毕竟是罗靳延努力和真心的成果。</p>
南法的天白云疏散，下面传来珍妮和小豆包嬉笑吵嚷的声音，偶尔掺杂着罗雯的指挥声。</p>
婚礼就定在了这里。</p>
直到黄昏渐渐沉下来，天际泛起橘黄色，两人才悠悠下了楼。</p>
江黎围着披肩下了楼，脚上还趿拉着软羊皮底的鞋，她踩着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慢慢悠悠。</p>
桌上还摆放着女佣准备好的水果，江黎扫了一圈，顺手拿了个葡萄放进嘴里。</p>
刚送到唇边，罗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p>
“洗手了吗？”语气颇有教育小豆包时候的威严。</p>
自从罗雯当了母亲以后，格外注重这一点，大概是小豆包总是什么都往嘴里塞。</p>
江黎把葡萄放进嘴里：“洗过了。”</p>
“婚纱试过了吗？怎么样？”</p>
江黎想了想试婚纱时的场景，她自己根本就没看清什么样，弓着身的时候在镜子里也看不清全貌，连后背的拉链都没拉上，论说什么样，她自己也不清楚。</p>
得问罗靳延。</p>
“挺好的。”江黎含糊说道。</p>
“那就好。”罗雯擦了擦手：“小姑姑他们已经到了，说是要把证婚人先定下，要你和阿延一起去商量。”</p>
婚礼前夕，证婚人还没确定下来。</p>
庄园别墅的大厅内灯火通明，罗靳延慢腾腾带着人来，一个个打了个招呼。</p>
“父亲，姑母。”他移过视线，看向沙发另一侧的男人，“叔叔。”</p>
江明轩点了点头：“你好。”</p>
他和罗靳延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三年多以前，他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的视频，这小子开着车奋不顾身冲进人群的一刻，他也明白了江黎口中的“他很好”是什么意思。</p>
“人都到齐了，就商量一下明天证婚人的人选吧。”</p>
罗老爷子开了口，这几年他苍老了不少，身体时不时出些问题，原本就沙哑的声音也愈发沧桑。</p>
罗沅君不咸不淡地坐在一旁，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p>
江明轩不明白罗家那些关系的弯绕，见那位女士不开口，也不好让罗老先生丢了面子。</p>
“既然是证婚人，就选个见证过两个年轻人爱情的，这一路走来也算是不容易，既然是要祝福，那就最好是能把自己的幸福传承给他们的人。”</p>
江明轩这话一开口，全场寂静。</p>
江黎欲言又止，有点后悔没提前向他科普一下罗家的故事与关系。</p>
江明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问道：“有什么问题吗？”</p>
有，非常大的问题。</p>
罗雯的目光看向江明轩。</p>
江明轩：“……我没见证过他们的爱情。”</p>
他一辈子没结婚，哪来的幸福。</p>
罗雯又看向罗沅君。</p>
罗沅君：“……我也没有。”</p>
她倒是幸福过，可结局不太好，比江明轩好不到哪去。</p>
罗雯又看向罗耀泓。</p>
罗耀泓：“……”</p>
这位老爷子倒是见证过了。</p>
可两个年轻人的不容易，有一部分是他给的，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