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明白!”
郭官僧微微摆手,那千户转身下去。
他又徐徐转头,看了一眼狼藉的酒桌还有惶恐且胆怯的书生们,轻声道,“对不住,职责所在,叨扰诸位喝酒了!”
“呃不敢不敢!”书生们忙道。彡彡訁凊
“尔等是太学的?”郭官僧又问。
书生们顿了顿,同时摇头。
郭官僧嘴角颤下,“国子监?”
书生们低头,无声摇头。
“应天府官学?”郭官僧又问。
书生之中,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忽然,郭官僧露出冷笑,“某还以为,诸位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却不知,只是一群童生!”
书生们头垂得更低,不敢开口。
“也是!”郭官僧又长叹道,“真正有志向的读书人,悬梁刺股寒窗苦读还觉得下功夫不够呢,哪来的闲情雅致在这喝酒,在这说屁话!”
说着,他猛的转头,目光如刀。
噗通!
几名书生腿当场一软,直接吓得跪下。
“嘴歪不怕,就怕心歪。心要是歪了,人就不正!人不正,自然没有前程!”郭官僧说了两句,脸上泛起几丝不屑。
然后忽然冷笑,“诸位,东宫太子爷的仪仗马上要从此地过,你们诸位要不要上前来看看?”说着,又笑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不过看,只能站在窗户里头看,万不能把脑袋伸出去,更不能手上有动作。不然的话,容易被当成别有用心之徒。”
“学生等不敢!”书生们忙开口,“万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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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就见街对面宁国公主府中门大开。
身着盛装的宁国公主驸马梅殷携家中子弟,出现在门口。另一侧,各公侯勋贵自成一列,按照官职大小躬身站在门外。
而于此同时,长街的尽头,皇太子的倚仗,缓缓开来。
当先数十骑身着鱼鳞银甲,枪盔上飘着白色羽毛的羽林军纵马开道。
接着又是数十名穿着红色绣鸳鸯棉甲的轻骑,沿途警戒。
再往后是一群身着飞鱼服的散骑舍人,簇拥着两辆杏黄色的马车,缓缓而来。
长街鸦雀无声,只有战马的呼吸和马蹄回荡。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太妃娘娘!”
宁国公主府前,文武百官悉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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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龙袍玉带纱冠的六斤,看着宁国府门前的匍匐的人影,又看了一眼安静无声,人影全无的街道。
忽然撇嘴,嘟囔道,“这么出宫有什么意思?不好玩!”
而在他身边,穿着彩衣的莲心则是双眼放光,拍着巴掌笑道,“少爷您真威风!”
“哈!”六斤一笑,转头见莲心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嘴角上扬,“这算什么呀?等赶明儿个我带你去巡阅京营,那才叫威风呢!”
东宫侍卫统领李琪,在马车外低声道,“殿下,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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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六斤挺着胸脯,从马车中现身。
坤宁宫总管陈不对带着两名太监快步上前,两名趴在马车的车辕下,露出脊背。而陈不对则是伸出手,准备搀扶太子。
岂料,六斤却看都没看他。
站在车辕上,对着宁国公主先开口笑道,“公主不必多礼!出宫之前母后交代过,您是长辈,我是晚辈。父皇也说过,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说着,微微弯腰,“二姑奶,侄孙给您道喜了!”
“呵呵!”宁国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太子快家里来,外边凉!”
马车下,陈不对依旧举着双手,准备搀扶。
而六斤目光环视,微微蹙眉。
忽然,两个人影嗖的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