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界,无极魔宫。 碧空如洗,祥云缭绕,彩虹飘渺,霞光悠扬。 灵气飘渺于空中,时有清脆悦耳的魔音,如琴如笛,如歌如诗,让人心驰神往。 一座巍峨宏伟宫殿,廊柱森森,飞檐回廊,金瓦玉甍,琉璃翠瓦,祥瑞纹风,瑞兽凤麟。 殿内神像高座,香烟缭绕,钟磬悠扬,祭司肃穆,礼仪庄严。 黍稷齐馨,醴麴盈盈,祭品珍馐,神恩无限。 殿中有一俊美道人,姿容俨然,颜如冠玉,眉如远山。 额宽眉清,眼含星辰;长目秋波,澄澈如水。 鼻如悬胆,唇若含朱,面若桃花,皮如凝脂。 云鬟飘洒,金丝缠绕,璀璨如霞,丹碧玉石间,可谓神仙丽质,超凡脱俗,妙不可言。 其身穿一袭黑色道袍,袍袖口装饰着银色刺绣,勾勒出神秘的符文图案,闪烁着森森幽光。 腰间系着一根铁环腰带,上面嵌有黑曜石珠,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眼含星辰,微笑垂颊,对眼前身材矮小的身影饱含勉励眷望。 那矮小身影,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其上具有铭刻古文,蔓延银纹。 身着五彩衣袍,布裳缀绣,流苏飘然。 脚蹲于殿阶神像之下,手执一方径直数米的龟甲其上缠绕五彩绳,口中默念咒语。 观那龟壳蓝黑如墨,纹理曲折,仿若镌刻着天地玄机。 细观其纹,似乎呈现出八卦九宫之象,妙不可言。 纹饰又好似洛书一般,古朴庄重,错落有致,衍生绵长。 其中洛书之图,与八卦之象相生相克,宛若天地之道,变化无穷。 玄机晦涩,颇有一种超乎尘世的神秘感。 此龟壳原乃一万年玄龟,三灾已度的【纯阳境】巨孽,不知何故堕入如此处境。 随后只见矮小身影手指轻轻在龟甲上划过,那龟甲不知何故竟无风自燃,古老皮质泛着斑驳的光芒。 而后其将龟甲抛在空中,手持蒲囊,存朱幡,屏息凝神,神魂飘渺。 伴随着微弱的龟裂声在殿内回响,宫殿之中一时执执幡飘,炷烛闪闪,象牙戚戚,隐隐飘起神气,却是阴森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龟甲已然化为虚无,连灰烬也无,那矮小老者凝空沉思观望良久,叹息一声。 随后向俊美道人拱手道:“季炽老友,方才卦象只得两句卦词。” “须是眼前有异路,暗里深如荆棘林。” 季炽闻言眉头微皱,眼神渐凝,神色忧郁,陷入沉思。 寥寥淡淡的风露间降神归意,搔首思想,神情深邃。 其额头微蹙,如山系云峰,皱眉间显出一丝优雅与忧思,神采飘逸不可捉摸。 随后飒然陈笑问道:“风昀道君,以为这是何意?” 身材矮小的风昀似有劝慰道:“老友你这是明知故问了,此事还望你能慎之又慎!” 季炽听后不置可否,随后又问道:“可有那人图影模样?” 唯见风昀抬手轻摆虚空,神殿之内立时悬现一幅景象,正是王诩,身旁还有一白色小狐蹦蹦跳跳。 见此人容貌端庄俊朗,双目清澈明亮如明星闪烁。 其颧骨高挺,高耸的鼻梁直如苍松,略显清瘦,神情温和,庄严如山,透出一种超凡脱俗之美。 若是修行道法,必然能够成仙,辅佑天地间。 季炽见此情景,戏谑道:“不愧是得天书之人,身旁竟然有天狐相随。” “此处宛如钧天界?若是如此,我当可以即刻其带回,或可为我所用;否则……” 风昀闻言,连忙摆手止之曰:“尔何曾为诙谐,此时玄魔几派皆知又有一人获天书传承。怎能不私下搜寻。” “然欲知彼者为谁,实是困难重重。” 紧接着风昀不无自得的说道: “斯人乃是天书传人,乃为万法之大劫,岂有容易寻觅之地哉。” “我自古天庭破碎之际,幸得当年古天庭天皇亲手所书《皇极太虚易术数》,借助方才那块【纯阳境】老龟之甲壳,始得推衍出。” “非自誉,即那成就天地神人鬼五仙道果尊者,亦难能得知其人。” “再者,此番推算,于其身感彼似有一股令我心惊肉跳之强势力量,如非有彼龟壳为我挡一击,此时我或亦将重伤。” 见季炽似乎陷入沉思,风昀继续说到: “况季炽尔镇守太微山中之【幻天紫泥虚污黄神】,片刻不敢疏忽;若容其逸出,苍天界恐将遭遇一场浩劫。” “届时那群残存古神或将复攻来袭,玄魔两道基业怕是亦将遭重损。” 盖自古天庭破碎以来,仙道蓬勃发展,致使先天古神盖被完全压制,或舍弃古神之躯体,投身修仙之途,或于当年动乱被斩杀当场,亦或是躲在犄角旮旯处苟延残喘。 更有如【幻天紫泥虚污黄神】一般,被玄魔佛各派镇压在道场中。 但彼辈中一些对古天庭忠心耿耿之辈从未遗忘卷土重来之志。 如若真是如此,则对于玄门八宗、魔门六派诸天宇宙中众多生灵都是灾难,其威胁不在万法大劫之下。 季炽见风昀神色紧张,知老友性情如此,遂宽慰道:“戏言耳,余安敢轻视此事!” 闻季炽如此言语,风昀神色稍缓,心中却叹息不已,只因季炽实欲为之。 唯其师父易玄真人在得天仙道果时,给其留有两句批语:“天劫较人劫易过,天书万法阻时艰。” 易玄真人言此二句,涉及季炽得否成就大道,获道果之事矣。 堂廷山,狐妖洞府。 王诩此时跏趺而坐,面色庄重,双眸神光莹然,神情肃穆。 手中握着一颗晶莹的乌风扶摇果及一株苍翠珍草,氤氲灵气自二者之间升腾,弥漫于整个洞府。 时乌风扶摇果自榛木中所得,而彼一株苍翠珍草乃王诩【筑基】所需另一珍草之天青地白草也。 其株干苍翠如天之蓝,茎叶洁白如地之雪。 草身修长挺拔,叶片如羽翼翩翩,绽放出天青地白之色彩。 映着霞光,璀璨耀眼,其株身隐隐散发出淡淡清香,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却说那一日,王诩与涂山真真不知探索多少险要之地,终于至一处深潭之旁,见到了天青地白草也。 而深潭清水清冽如凝霜,寒气逼人,水波纹荡漾,洁白花草衬映其中使人心神颤抖。 深潭之内有阵阵嘶嘶之声,见一黑蛇盘曲于水中,形态狰狞不可描述,毒光闪闪。 此蛇比【当扈】厉害不知凡几。 而黑蛇虽猛,好在终究只是凡兽,却不敌王诩和小狐狸之联手之力,配合默契。 一番激战,尘埃落定,黑蛇终被王诩斩于剑下,化作一滩血水。 只是可惜了王诩的家传宝剑,也因此断成两截。 王诩深知其二者珍贵之处,不再犹豫,张口将二者吞入口中。 渐渐体内真气澎湃而起,如河川奔流,旋转运转。 王诩感受到体内每一处穴位,每一根经脉,都仿佛被点亮,真气穿行其中,滋养肌肤、滑过骨髓。 乌风扶摇果及天青地白草的神奇药力融入王诩体内,一片清净之感自心头冉冉升起,凡尘之浊随之消散。 伐毛洗髓之际,王诩内视识穿透血肉之躯,透过皮肤看到真气循经而行的轨迹。 真气如波澜起伏,海潮滚滚,洗涤身体每一寸肌肤,毛发随之凋零,净身犹如新生。 体内经脉纵横交错,真气如涓涓细流,流转不息,体内外灵动真气相融,一体化无分。 王诩心神专注,体内真气流转回环,时而凝聚,时而散去,犹如大千世界中的天地运转,虚空无极,终于在百日单八天的时刻,王诩体内真气达至巅峰状态。 天地间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自此王诩算是褪去凡体,正式进入【筑基境】了。 时值寒夜,山洞外,涂山真真和白禄凝视着洞口,目光中透露出警惕担忧期待之色。 恍惚间,洞中波涌出一股灵动之气息,如清泉潺潺,令二狐心神摇曳不定。 见此情景,涂山真真娇吼道:“如此异象,莫不是先生成功了?“ 白禄却冷静地回答:“不可造次,安静等待即可。” 就在二狐对视言语间,洞口轰隆一声,一道容貌俊美的身影从洞中走出。 其身着破旧衣衫,却无法掩盖其周身出尘于天地之气势。 观其形貌端庄俊朗,眉目如画,虽衣袍被尘世所损,却不减其仙风道韵。 如若脚踏云霄,淡漠高贵。 其目光遥望远方,仿佛看穿尘世繁华,心意自若。 涂山真真连忙跃前道:“王师如何了,可是成功了?“ 王诩微笑点头道:“百日苦工,总算没有白费,多谢真真和白禄护持了。” 说罢,躬身对二狐施了一礼。 正是: 玄门八宗愁,魔门六派忧。 唯有一筑基,犹在苦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