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己身,遭逢非凡,逃入幽林,跌落悬崖,偶因机遇得群狐,获仙法珍奇。 自此,踏入仙途之路,可谓是天机莫测,自有定数。 只是思及逾月以来,山谷虽清幽平静,但己身遭俗世纷扰牵挂,心系血海深仇。 王诩心中亦知,此地虽好,但是自己却是不可久留。 世间恩怨情仇,亲情友谊,心中困惑谜团,皆系时时萦绕心间,唯有亲身探寻方能答疑解惑。 今己身初具法力神通,为求大道,为报家仇,都应早做打算,思及此处,决意告别山中群狐,归返尘世。 是日,将物品整理收妥,尤是从瀛洲仙府中携出的几件珍宝,当小心存放于己身,其他则备几块炼制剑丸时余下金饼随身使用。 随后王诩面向狐群,缓声道:“诸君,吾自入山以来,得遇尔等,救得姓命,幸甚。 今吾修炼稍有所成,当归尘世,继未了之缘。 此别,或许长久,但吾心,永怀此山。”随后对着群狐躬身施礼。 狐群闻言,皆面露不舍。 白禄闻言,向前一步,说道:“王师,尔来如春风之温暖,去若秋叶之凄凉。 然吾等知尔心之所系,不忍相留。 山中群狐幼小,灵智未开,小老儿不可远离。 唯有真真身具法力,机智聪敏,可跟随王师前行。 只待王师能于人间,立好根基,建一狐仙神庙,那时我定然要带群狐投奔。 唯愿王师于尘世,亦能保持道心,早成摘得天仙道果。” 白禄虽是兽身,然心地良善,更难得其有责任之心,若换其他狐狸,得《神道香火金身诀》这般传承,早舍弃幼狐,厮混于人间窃取香火了。 一旁涂山真真,姿态婀娜,毛色洁白如雪,眸子晶莹明亮。 其身姿高挺,尾巴如云,轻轻摇摆。 眼神中透着一丝忧伤,似乎有无尽的不舍在心头盘旋。 王诩闻之,心中一暖,对白禄及一群幼狐一一拜别,带着涂山真真转身而去。 心中想到要早日安顿,建狐仙神庙,修仙者虽六缘浅薄,但也需法侣扶持,这白禄便是好狐选。 下山之路,脚步虽轻,心却稍显沉重。 数月光景,孤身逃难至此,得白狐之助,获天书传承,悟仙术道法,终突破藩篱,褪去肉体凡胎。 及至离去,王诩怀仙法而返,心情交织激动,却又有些怀绪伤痛。 唯见周身山谷寂静,暗溪淙淙,枯枝落叶间,似低声唤起往昔恩怨。 孤寂时,密林深处鸟鸣幽幽,山川曲径间,溪水潺潺,湮灭生死离合之感,使王诩心怀惴惴,难以明说。 悠步前行,王诩神念环绕,怀仙法之威,白狐随行左右,山溪边,跋涉于险峻的山路,历时数日,终出山林。 回头望去,唯见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只见王诩此时什么模样? 其锦衣华服已褪去往日的华彩,如同残败之花,凋零而不复。 布料破损,线缝松散,似乎随时会散落一地。 鞋子更是早已破破烂烂,杂乱不堪,泥土斑斓,露出一身萧索之色。 黑发凌乱垂下,簪子早已不知去向,杂发如蓬乱草,显出久居山野之痕迹。 但周身气质高洁,双目有神,衣衫褴褛难掩仙颜如玉。 四望环顾,见所在之地与初入山时大异,知已迷失方向,遂欲往附近城池询问。 同时也可寻觅新衣新鞋,修整仪容,展现神采。 随后一路前行,堂廷山渐行渐远,地势渐平,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坦之地映入眼帘。 远远观望,似一城池模样,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因身怀仙法,所以行动迅速,数十里,顷刻间及至。 抬眼望去,城池高墙深垒,城门写【河州】二字;城内,但见庙宇临街,人流如织,红尘滚滚,商贾云集。 王诩怀抱白狐踱步进入城中,进入一家精品服饰店中。 店内绸缎绫罗,华美绘纹,玲珑宫廷式衣裳齐全。 王诩选取一身锦绣衣袍,灿若云霞,华贵非常;再选上一双绣有金线的黑色靴子,款式典雅,流光溢彩。 身着新衣新鞋,王诩仪容大变,英气华美,宛如神仙,完全是脱胎换骨,展露出非凡容貌。 随后又买下些许珍馐美味,可口小食,乃是涂山真真爱食之物,以满足身边馋嘴之狐狸。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此时再观王诩其身着华衣,脚蹬绣靴,神采飘逸,飘然行走城中,容貌俊美非常,真是神仙临凡一般。 其手持一竹篮,内装着各色珍馐佳肴,一只白狐端坐其中,自顾自吃,显得分外可爱。 行走于熙熙攘攘的城中街道,路人见其仙颜如玉,狐狸可爱纯真,举止高雅,无不侧目观望。 更有年轻小娘抬眼偷看,羞赧一片脸颊。 正行走间,忽一老翁,挡在王诩身前,抬眼望去,只见一年约六旬的老者。 其发灰白,梳得整齐有序,用一木簪束于顶上。 鼻梁挺直,微微上翘,额宽而高,眼如星辰,似有智慧,炯炯有神。 身穿一袭长袍,袍身宽大,袍袖宽松,随风飘动,显得悠然自得。袍襟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细腻而不张扬。 腰间束着一条宽带,带上金线银线交织,熠熠生辉。腰带上系一块玉佩,玉质晶莹剔透,光华流转。 对王诩拱手问道:“君仙颜如玉,定非凡人,老夫眼拙,未识尊荣。 今观君仪态,实非凡俗,乞告来历?” 如此突兀之人忽然出现,王诩见状心中不悦,但神色不变答道:“老先生过誉,某乃过客,迷失方向,偶然路过此地。 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因何时拦住在下。” 老翁闻言,知己行太过唐突冒失,赶忙歉身道:“老夫李裴无有恶意,只是观道友容貌俊美,非是凡俗,贸然打扰,希望道友不要怪罪!” 随后叹息连连,说到:“世乱人心不古,真人难觅。 道友谨慎也是应当,若非事关重大,老夫绝无如此唐突之举。 不知道友可有时间,随我到这城中醉仙楼中一叙如何? ” 随后伸手一指王诩身后酒楼。 王诩心中思索片刻,想到己身有【金银雌雄剑丸】护持,纵生恶念,也是不惧,随后点头道:“如此,叨扰了李先生了。” 随后二人便朝着醉仙楼走去。及至门前,抬眼望,只见其楼阁巍峨,层层叠叠,共有十余层,宛如云端之上。 其楼前种满了花草树木,绿意盎然,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楼内布局精巧,宽敞明亮,装饰华丽,悬挂着绚丽多彩的灯笼。 大厅中央设有一座雕刻精美的假山,栩栩如生,仿佛能够感受到仙气的飘荡。 两侧设有雅座,座椅雕刻精致,墙上挂满名家字画,墙角摆放精美花瓶,插满鲜花,座位之间隔以屏风。 王诩提着竹篮和老者拾阶而上登上顶层,其屋内陈设典雅,桌椅摆放整齐,墙挂名家书画,书架摆古籍典藏,屋外设有露台,可以俯瞰全城景色,仿若置身云端。 桌上摆放整齐茶具,有紫砂壶、玉杯、点心等物。 房内有容颜绝美女子,身着蓝色绸衣,绣有白云图案,长发垂肩,眼波流转,手腕细腻。 轻手轻脚将热水倒入紫砂壶中,细心冲洗后将茶叶注入壶中。 随后给王诩和李斐各倒了一杯茶水。 李斐端起水杯示意王诩喝茶,饮了一口,随后对女子夸赞道:“雪娘的手艺愈发精湛了。” 女子闻言,默然无言,唯对其维维一笑,俯身致礼而后退室,止留王诩与李斐二人独处于内。 尔时,闻李斐开口谦意道:“先扰道友,敢望道友谅解。” 王诩闻其言,不以为念,唯稍存好奇,问道:“莫知李先生何等要紧之事,竟匆匆而至?” 李斐回答曰:“实非匆忙,然甚为紧要,若成,则于道友亦有裨益。 王诩闻其言,神色不显喜怒,仰望窗外,唯颔首微动,示意李斐续其谈。 “老夫昔为朝中太师,今数年矣,因时朝中变乱,身遭重创,故弃职归隐于此河州城,闲然度日。” “今天子幼稚,护国将军刘元涛依仗武力横行霸道,老夫身为太师、太子潜邸老师,老夫焉能不为国忧哉?” “然老夫法力不济,无力为君解忧,身又遭那莽汉所伤,故乃四处搜访英雄豪杰,欲寻一人能够铲除奸邪,重振国家风气。” 闻李斐激动之言,见河州城繁华景象,王诩几欲转身离去。 终不失礼貌,谦和答道:“老先生或许误认了,在下法力微薄,恐难恪任重聘。” “若无他事,在下告辞矣。”欲行起身告辞。 李斐见其意,急忙言道:“道友勿急,倘若道友肯应允此事,特献一瓶【星河灵泉】以答谢何如?” 王诩闻言,向李斐望去,见其心存疑忌。 遂取出一玉瓶,内含半瓶泉水晃动,其中若有星河闪烁。 此星河灵泉,是从【筑基炼己】中【筑基境】迈向【炼精化炁】三境的【玄光】、【玉液】、【紫府】中的【玄光境】所需之灵水。 王诩如今身处【筑基】前期,虽未知所需时日至【玄光】,然亦宜有所准备。 李斐见王诩心动,遂继续言辞:“若能功成,老夫更可荐引道友入【玄云门】修炼。 尔知【玄云门】乃【太乙宗】下之法脉,若得其门。 或可入【太乙宗】修持,要知太乙宗乃为玄门八宗之一。“ 李斐此言实为欺瞒,太乙宗与九阳宫以东西为界,同兮周天宇宙,共治九州十地中大九州之一紫宸州。 其下法脉繁多,所辖之地之广,犹如王诩所在之灵翔国这般的,有数万之多。 每一国皆有一附庸宗门,【玄云门】便是【太乙宗】在灵翔国的法脉,然欲入太乙宗,机会甚微。 皆因王诩无宗门依托,修行至今未与人交流,以至于对修仙界的情况不熟,以至己被李斐所欺。 王诩闻言,遂询问道:“余不知刘元涛修为如何,修行何家之法门也?” 李斐听后,知王诩心中已有所动答言:“其为【筑基】圆满,修【紫炁雷霆法】尚未踏足玄光之门。 然其修秘术《血煞化妖体术》,身躯坚韧,更可借妖身之力,几如【玄光】小成。” 闻斯言,诩遂陷入沉思。 正是: 山谷别离悲怅情,欢言迎合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