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你着想，受困于封天瓶多年，得不到香火供养，你而今的实力下落到帝境一重楼，身处外界的老夫则多少有点精进，你如何与老夫斗？”</p>
渔帝笑道：“不过，念在天外仙关并肩作战的那些年，只要你愿意向老夫投诚，并接受老夫在你种下奴印，老夫便可网开一面，不但饶你一命，还为你引荐，使域外的那些存在接纳你。”</p>
“亏你这老贼说得出口，沦为外道的走狗，做敌人的马前卒，对得起你体内流淌的仙关先驱血脉吗？”</p>
大黑鱼呛声质问。</p>
“走狗也罢，马前卒也罢，没什么不好的，外道愈发势大，你、老夫、仙关的一位镇守者都很清楚这一点，终有一日，外道将击穿那层天道壁垒，降临到这九天十地，与其苍生尽灭，倒不如留下一线薪火。”</p>
渔帝摇了摇头，“老夫不是没有为这九天十地奋战过，从老夫来到第一仙关的那一天开始，流过多少血和泪，却连这天内之人的模样都没有见过，简直可笑！”</p>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笑容僵硬，皮笑肉不笑，又反问道：“你既知晓老夫已被玄鸟选中，那你可知老夫在玄鸟那里看到了什么？”</p>
“……”</p>
大黑鱼默然。</p>
“老夫在遇到玄鸟的那一天，从其眼中看到正是当时九天十地的景象。”</p>
“老夫看到的不是繁华，而是苦难，不是齐心，而是内斗，我们在天外浴血奋战，前人死尽后人继，可天内的人却在内斗，诸天民众沉沦在他们亲手制造的苦难深渊。”</p>
“如果我们的征战换来的不是繁华和喜乐，那征战的意义是什么？”</p>
“中央神朝的先贤在天外建立了一座座仙关，九天十地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但却无一人想着去往天外看上一眼，哪怕只是确定仙关中是否还有人活着。”</p>
“诸天黎民不曾将老夫放在心上，老夫又何必关心他们的死活？”</p>
“相反，他们应该感激老夫镇守天外这么多年，否则他们连内斗的机会都没有！”</p>
渔帝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在为自己辩解。</p>
剧烈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过去了，他的语气也渐渐恢复平静，“你可以有你的理念，老夫也会有自己的理念，道不同，不相为谋。”</p>
然后，他缓缓从浮石上站起身，目光落在了大黑鱼身畔的古夜和牙奴身上。</p>
“一位帝境一重楼……一尊连帝境都未涉入的黄泉守护兽……这便是助你脱困之人，这便是你现在的帮手？倘若只是这样，你今日还真是在劫难逃。”</p>
渔帝嘴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块。</p>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位钓鱼翁笑容中充斥的不屑和轻蔑。</p>
“大话说多了也不怕闪了舌头，此乃黄泉地界，吾只需一个念头，吾族强者便将来此。”</p>
牙奴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多年前吾族有位族人为你所害，今日正好报了这仇。”</p>
说罢，它便施展起黄泉守护兽一族的天赋，意念融入黄泉水，要将此地的所有讯息传达出去。</p>
可下一刻，它的眼神便变得无比阴沉，仿佛遭遇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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