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云心里更加狐疑，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p>
几人说话的时候，就听容郡王妃又骂了起来。</p>
“我好好的儿媳妇，回了趟娘家，又是小产又是丧命。你们沈家，一定要给我们个交代。”</p>
“今日这事情不说清楚，明日我就去敲登闻鼓。”</p>
苏清妤对容怀意味深长地说道：“容世子还是劝劝王妃的好，这事闹开了，咱们两家都没脸。”</p>
容怀忙走到容郡王妃身边，“母妃，眼下还是先商议丧事。”</p>
沈之衡强忍悲痛，“咱们去外院偏厅说吧。”</p>
众人鱼贯而出，苏清妤离开前，吩咐姜启带着底下的人守在兰苑。</p>
此时兰苑后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沈月缩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参茶低头抿着。</p>
李云州在她对面坐着，等她喝完手里的参茶，他接过小心地放在了一边的高几上。</p>
沈月垂着眼睫，从进来就没说话。脑子里是和容怀死命拉扯，还有沈芜死时的场景。</p>
她前些日子才知道，她亲娘是被嫡母算计死的。这几日本就因为这事心绪不宁，又遭了这么一桩龌龊事。</p>
李云州纠结了半天，才轻声问了句，“是不是吓着了？”</p>
又怕她担心这事影响不好，开口安慰，“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让容世子乱说的。师娘让我们离开，就是不想让你和我牵扯到里面。”</p>
沈月摇了摇头，“我不怕。”</p>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害我姨娘？害了我姨娘不算，现在又要来害我。”</p>
“我知道她们是坏人，死有余辜。可沈芜死在我面前，我还是一遍遍问自己，她是不是因我而死？”</p>
“还有之前的沈莹……”</p>
沈月说话语调空洞，没什么情绪。像是说给李云州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p>
李云州眼中浮了一层雾气，伸出手揉了揉沈月已经散乱的头。</p>
“有些人就是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p>
“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若是不躲，死的就是你，沈芜可不会因为你死了就自责。”</p>
李云州说话轻声细语，哄人般的语调。</p>
他知道沈月是吓着了，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死在眼前，沈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p>
沈月压抑的情绪却像忽然找到了出口，继续说道。</p>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大夫人是我亲娘，我以为我和沈芜还有沈莹是一样的。”</p>
“但是我能察觉出来，她不大喜欢我。我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就拼命的讨好她，讨好长房的所有人。”</p>
她伸出手腕，轻轻撸了一点袖子，手腕上有个拇指大的疤。</p>
“大夫人生病，我见下人熬好了药，就抢着给她端进去。她喝了一口，说太烫了，又甩到了我身上。”</p>
“当时我自责坏了，只恨自己没用，不知道给她吹吹。”</p>
“再后来，她们母女变本加厉，祖母也把我接到了身边。” “等到再大一点，我才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知道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