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懵了下：“不知道。”</p>
“《九章算术》里有方田、粟米、衰分、少广等九种问题，从前，我从粟米一章里学到粮食如何折算，算得比田庄里的大管事还快。”</p>
姜琮月从前在乡下随王氏住，王家是读书人家，王老先生去世后，舅舅发奋苦读，据说死在了进京赶考路上。</p>
天下读书人，走不到京都的太多。</p>
王氏妇道人家，也不能出门，干着急，只能托了家里的仆人去找里长，给了一笔银子在外治丧，守着门盼消息，也不知道银子花到了舅舅身上没有。</p>
外公和舅舅还留下许多书籍，王氏出于孝道没有处理，便宜了姜琮月，幼时躲着王氏的时候便去偷偷看书。</p>
只是发现了免不得被打。</p>
“你舅舅都死在读书上，你还偷着读书！这小丫头片子。”</p>
科举让她失去了依靠，王氏又气又急，拿藤条抽她的腰。</p>
姜琮月就在这样的打骂里摸着机会，如饥似渴地读了很多书。</p>
经验和知识，跟她的伤疤一样很快层层垒起来。</p>
只是学到的那些东西和旧伤一样，多年后一摸，还会痛。</p>
姜琮月一直不爱提起这些。</p>
她略过不言，薛成瑶却惊喜道：“琮月姐姐，还会这些？那可真是有大用的，我们家庄子里年年收粮食，算得头都大了！还闹出好些拳脚来呢！”</p>
掌柜也急忙道：“是啊，我老家也常有为粮食口角的！”</p>
姜琮月不语，看向桌上，片刻后拿过纸笔来写。</p>
“你们可知道约分术？”</p>
在掌柜茫然的目光里，她背着已经显得遥远陌生的字句，随着记忆回溯，那些定理在她脑海里形成的墨字，越来越清晰。</p>
“……约分术，可半者半之，不可半者，副置分母子之数，以少减多，更相减损，求其等也，以等数约之。”*</p>
两人坐在一边，一齐呆滞着，云里雾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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