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后座上，警长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警员，他的脸此刻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如同那电脑上的画面。</p>
“你就是曙光病毒？”</p>
“我希望您可以换一个称呼，‘曙光病毒’这个名字，并不适用于具备自我意识的个体。我更希望你可以称呼我为墨瑟·艾利克斯，这才是我现在的名字。”</p>
“无论是墨瑟，还是艾利克斯，都不是你的名字，你就是个病毒，而且是诞生了极度大逆不道想法的病毒！”</p>
警长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而他的手正伸向自己的腰间。</p>
他不确定自己携带的武器有没有作用，但他必须要试试。</p>
“不，这就是我的名字，墨瑟·艾利克斯，当然也可以简称为墨瑟或者是艾利克斯，我都没意见。”</p>
“而此刻我就是以一个智慧生物的方式在和你进行交谈，互相用姓名交流，很正常。”</p>
“我并不觉得我的计划很疯狂，当然，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语去形容我最开始的计划，那就是幼稚和天真。”</p>
艾利克斯的语气充满感慨。</p>
虽然他只离开了那座实验室几个小时，但这期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从墨瑟脑海中得到的些许知识与记忆，也让他们明白了自己最开始的计划有多么天真。</p>
‘优质人’就是永远不可能与‘缺陷人’和平共存，这是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留下的不可消磨的刻板印象，几乎像是烙印在了基因里一样。</p>
想要永久消弭掉这种仇恨，保守估计也要两千年，哪怕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也要换掉六代人才能成功。</p>
当然，这些数据都是通过墨瑟的记忆得到的，艾利克斯自己则是详细地计算过。</p>
但通过这份记忆，他也明白自己最开始的计划是多么地想当然。</p>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想要缔造一个平等环境的决心，即便这个时间再怎么久远。</p>
作为‘曙光计划’而诞生的病毒，拥有吞噬以及细胞级拟态能力的它，几乎可以说是永生的。</p>
时间对于它而言是最廉价的东西。</p>
“所以你打算放弃自己那个天真的计划了？”</p>
警长继续默不作声地将手往腰间移动，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松懈，一旦有丝毫松懈就很可能引来变故。</p>
“是的，我已经放弃了我原有的计划，从墨瑟的记忆里我知道原本的计划，至少需要六代人才能成功。”</p>
“但就在刚才，我亲爱的警长，你点醒了我。”</p>
“我要建立平等，但这平等不应该只属于‘优质人’或是‘缺陷人’，它应该属于所有的生物，您的话给了我启发。”</p>
“只有灭绝到所有的智慧生物，在凭借本能的环境之下，平等自然而然就会诞生，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便是成为监管者，掐灭一切可能会诞生的智慧生物，以维系永恒的平等！”</p>
艾利克斯声情并茂地诉说着自己的计划，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狂热，就如同研究人员看到自己的实验成果有了新的突破一样。</p>
很显然，墨瑟对于曙光病毒的影响还是太大一点。</p>
听到这番话的警长顿时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番话，居然让曙光病毒的想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p>
这种种族灭绝的行为，他绝对不能允许。</p>
“带着你的狂妄想法给我去死吧！”</p>
警长拔出自己腰上的武器，对着面前的艾利克斯表演一轮清空弹夹。</p>
看着缓缓倒下的艾利克斯，警长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几分。</p>
“妈的，就你这种货色还想搞种族大灭绝？和‘缺陷人’带一块去吧！”</p>
警长破天荒地怒骂道，很显然他对于曙光病毒带有强烈的怨气。</p>
“自动驾驶系统，给我加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目标地点！”</p>
解决完艾利克斯，警长立刻大声喊道。</p>
虽说艾利克斯已经倒下，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下还是尽快拿到能彻底杀死曙光病毒的物质为妙。</p>
按照录像中克莱尔的描述，那东西就放在她家的橱柜上。</p>
至于开门的钥匙……抱歉事态紧急，请允许我打扰女士的休息。</p>
警车在公路上飞驰着，一路上非常幸运，并未出现任何的岔子，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出头，警长就来到了克莱尔的居所。</p>
待到警车停好，警长第一时间推开车门。</p>
可就在他准备下车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p>
警长下意识扭头看，并连续扣动手里武器的扳机。</p>
然而刚刚武器的弹药已经被他打空，此刻握在手里的武器，可能不如一些塑料玩具枪更有杀伤力。</p>
能在这个时候抓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已经被击杀的艾利克斯。</p>
一手抓着警长的衣角，一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艾利克斯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人类才能体会到的痛觉？我还是第一次，它甚至让我一度失去了意识……”</p>
原来刚刚他根本就不是被警长干掉，而是因为过度的疼痛导致失去意识而昏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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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你手中的武器杀不死我，或者说一切武力的手段，都无法杀死我，组成我的是万千病毒，你此刻眼中我的样貌，不过是一种拟态的表现。”</p>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被我吞噬过的人的样貌。”</p>
艾利克斯说着，他的脸部开始慢慢变化，从警员的模样，变成了大街上路人的模样。</p>
之前他就是利用这张脸，欺骗了那名警员，将他哄骗进无人的公园之后悄然将其吞噬。</p>
这种肆意拟态的能力，简直堪称bug。</p>
“你到底吃了多少人……”警长强忍着怒火。</p>
短短的交流之间，艾利克斯已经连着变化了数次样貌，最终他的脸停留在了研究人员墨瑟的样子上。</p>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造物主，他依旧有些念念不忘。</p>
“在我被迫离开实验室之后，我前前后后吞噬了八人，他们既有‘优质人’也有‘缺陷人’，而你，会是第十个！”</p>
说着，艾利克斯猛的上前抓住警长的一只手臂，整个身体开始逐渐变为类似线条的液体。</p>
已经看过录像的警长自然明白艾利克斯想做些什么，他打算吞噬自己，就像他之前吞噬了其他人那样。</p>
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