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佳没有撒谎，点点头。</p>
农村小孩养得糙，靳敏敏的日子过得再好，也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总要下地赚工分，平时将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叮嘱孩子要是到了饭点大人还没回来，就自己吃个饼子或是杂粮馒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那你妈呢？”</p>
“我妈妈去公社小学找工作了。”聂小佳轻声道，“她早上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公社小学只剩下一个招老师的名额，要和另外一位知青一起竞争。”</p>
柚柚歪了歪脑袋。</p>
所以聂小佳的妈妈，现在是在和林知青一起竞争当公社小学的老师吗？</p>
也不知道谁能成功，不过小团子打心眼里希望知青阿姨能得到这份好工作。</p>
“天都黑了，她应该快回来了，你怎么还来我家呢？”孟金玉说着，视线落在聂小佳紧紧背在身后的小手上，而后她微微一侧身，就看见这孩子是带着碗来的。</p>
“我、我……”聂小佳咬着唇，“我来你们家看一看。”</p>
看着聂小佳这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孟金玉就打心眼里不喜欢。</p>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够吃，尤其她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过得不容易，总不能因为她过去时常给靳敏敏搭把手，这母女俩就赖上她了吧？</p>
孩子在饭点跑别人家杵着，这多没眼力见啊。</p>
要是她真饿得前胸贴后背也就罢了，只为了解馋，就拿着这么大一个碗来蹭吃蹭喝？</p>
谁家都不容易，孟金玉连姜果都不惯，更不可能惯着她们娘俩了。</p>
“那你看着吧。”孟金玉淡淡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灶房走，还边说道，“鱼汤能吃了，姜成进来帮忙开饭。”</p>
柚柚和善善立马去拿了筷子和勺子，乖乖地坐在自己的木板凳上，等开饭。</p>
不一会儿工夫，姜成端着两碗粥出来了。</p>
而他身后，孟金玉用干抹布垫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盆儿，盆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生怕盆儿里的鱼汤洒出去。</p>
热腾腾的鱼汤一上桌，柚柚的小脸蛋就被喷香的热气熏到了，赶紧往后退，小屁股却早就已经离了板凳，脚尖踮得高高的，眼馋得盯着鱼汤看。</p>
难得得了一条肥美的鱼，孟金玉做的时候自然舍得下调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炖的，这鱼汤看起来又浓又白，鱼肉已经被炖得入了味，轻轻夹起一块，肉质却仍旧紧实。</p>
聂小佳没上桌，远远地坐在小板凳上，哈喇子快要流一地，不停地吞口水。</p>
孟金玉给孩子们的碗里夹了鱼肉，又舀了汤，放到他们跟前：“慢慢吃，小心烫着舌头。”</p>
柚柚的小脸往前凑了凑，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鼓起脸颊，“呼呼”吹了吹，撅起小嘴，抿了一小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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