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朱棣笑骂，“反正都要一死，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有何打紧？</p>
若为了多苟活一两天，吃苦受罪，弄得身心不快，岂不是本末倒置？”</p>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呀，还按以前的生活节奏，以往如何，现在还如何，</p>
朕天命将近，你一个凡人又能有何作为？”</p>
李青默了一下，没有再劝。</p>
正如之前师父张邋遢说朱允炆：腿长在你身上，路该怎么走，如何走，你自己选择，这是你的权利，没人有资格给你做决定。</p>
李青没资格替朱棣做决定，人生在世，就图个开心，尤其是生命的最后关头。</p>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殿内的炉子越燃越旺，食材鲜香四溢，聊着天儿，吃着肉，喝着温酒，怎是一个美字了得。</p>
两人认识了数十年，表面上是君臣，实则是朋友。</p>
李青没有文臣那一套，也没什么忠君思想，和朱棣相处时，一向很随意。</p>
朱棣也喜欢这样的李青，那种唯唯诺诺，说着违心奉承话的臣子，他是咋瞅咋不顺眼，还是喜欢姚广孝、李青这样的人。</p>
“时间过得真快，老和尚都走六七年了。”朱棣感慨，“不过也好，等朕下去了，也不怕寂寞。”</p>
接着，睨了李青一眼，“你这厮倒是挺能活，看你这模样，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p>
李青讪笑，还真怕朱老四要带他走，尽管可能性不大。</p>
“我医武双修，又不似皇上这般操劳，打仗也都是监军，没吃过啥苦。”李青谦虚道，“不过十几二十年倒是夸张了，顶多也就七八年。”</p>
“是吗？”朱棣揶揄，“那你敢不敢摘掉面具？”</p>
李青佯作不满：“皇上，你这不是在我伤口撒盐吗？</p>
怎么说，我李青，在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为了大明，我是流血又流汗……”</p>
“打住。”朱棣头大，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没让你自我表彰。”</p>
李青：“……”</p>
朱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二人聊海上贸易，聊关外局势，聊未来的大明……聊得不亦乐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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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很平静，只有朱棣一种声音。</p>
平静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过年。</p>
大年初一，奉天殿广场。</p>
朱棣照例发红包，这次没有画大饼，甚至连年终总结都省了，只是单纯的例行公事。</p>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多年的政务、征伐，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气神，苍老的速度几乎肉眼可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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