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吵翻了天。</p>
李青走后，朱祁镇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派人去边关查看，他知道其中的道道儿，只让人去走一趟，然后立刻回来。</p>
主要只是试探一下，原定计划是20天内返回，结果一个月过去，去的数十名锦衣卫一个也没能回来。</p>
朱祁镇立刻意识到，北边也在走私。</p>
其实这个他早就有所预料，边关将官私下和元人交易，并不是秘密。</p>
无非就是些私盐，亦或生活必需品，边关将官捞些外快，自上而下都知道，就和文官贪…截留一样，属于灰色收入，数额通常不大，上升不到严查的地步。</p>
文官大多是从政策上谋福利，一般不太看重这个，但武将大多没文官的门路，尤其是边军，他们的来钱门路并不多，也就适当吃些空饷，倒腾些小东西之类的。</p>
相比文官，他们着实有些……寒碜。</p>
朱祁镇自己也知道，武将没文官滋润，所以之前他没有在这上面深究。</p>
但这次锦衣卫一去不回，如石沉大海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被杀，还是被绑，这都是在挑战皇权。</p>
同时，这也说明文官加入其中，且走私数额超级庞大，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心虚。</p>
朱祁镇愤怒了，他要亲自去看，但群臣不答应，于谦也持反对意见。</p>
早朝在争吵中结束，最终也没弄出个结果来。</p>
中殿。</p>
朱祁镇单独召见于谦，郁气难消：“于卿，你怎么也反对朕，你不会看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吧？”</p>
“现在不是时候。”于谦道，“去麓川作战的将士刚走，眼下京师兵源并算不多，正是因为其中有猫腻，所以天子亲临更要带大量护卫，但那样一来，京师就空虚了。”</p>
“那又怎样？”朱祁镇诧异道，“难道鞑靼还敢进犯大明不成，即便敢，他们也打不进来，退一万步说，即便那般，朕也可以快速回援。”</p>
于谦苦笑道：“皇上，朝局不稳，你是知道的啊！”</p>
“朕当然知道。”朱祁镇笑道，“带上他们也就是了，宣宗亲征、巡边时，都带了大量文官，就是防止他们在后方搞猫腻。”</p>
“不一样的，臣说话难听，皇上你多担待。”于谦深吸一口气，“皇上，你跟宣宗比不了。”</p>
朱祁镇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好反驳，一来是事实，二来，总不好说“我比我爹强”这种话。</p>
于谦的话匣子刚打开，接下来便是无情输出：</p>
“皇上你没有宣宗的威信，也没有宣宗懂军事，宣宗少年时期就泡在军营，又有太宗手把手教，还有仁宗言传身教，又有先……姚广孝先生的教导，</p>
他能做的事，你干不了！”于谦问道，“真若是遇到变故，你能做到临危不惧吗？</p>
你能做到令行禁止，全体将士听你号令吗？”</p>
“朕……”</p>
“不，你不能。”于谦正色道，“因为将士们从心理上，并不相信你的军事才能，不觉得你能带他们打胜仗……”</p>
见朱祁镇面红耳赤，几乎恼羞成怒，于谦猛地醒悟自己说话太难听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