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同一时间。</p>
屋子里。</p>
李灵运掌中托着的青黑小钵，应声破碎开来。</p>
而里面的苦海，早已消失无踪。</p>
燕云歌本在一旁打瞌睡，听到动静也被惊醒了，感觉到李灵运的气息变化，立刻上前。</p>
“老头子！”</p>
她的速度够快，所以李灵运顺势躺在她怀里，另外一只手上还紧紧攥着一颗珠子。</p>
这时，外面的玄慧方丈等人也走了进来。</p>
“李施主，不知……”</p>
“不辱使命。”</p>
李灵运睁开双眼，但是双腿因为盘坐了太久，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p>
他问了一句：“我这次用了多久的时间？”</p>
“半年。”</p>
回答他的人是燕云歌，燕云歌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柳窈妹妹来信问过，我只说你是在此修行。”</p>
“麻烦你了。”</p>
李灵运在她的搀扶下，来到玄昙的身旁，他的身上仍然扎着一根根金针。</p>
不过，因为有“金针传渡”的缘故。</p>
玄昙时刻都能得到李灵运的内力反哺，身体状况比之先前还更好了一点，甚至可以开口说话。</p>
“李剑主，玄昙拜谢大恩……”</p>
李灵运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苦海珠放到他口中，神情平静。</p>
“是一禅大师救的你，他要你钻研苦海佛经中的般妙，将来传到五阳寺，以偿还这‘祖禅苦海’的因果。”</p>
闻言，后方的玄慧等僧人皆是眼前一亮。</p>
事到如今，没人再怀疑这“祖禅苦海”的神奇作用。</p>
当苦海珠被玄昙含入口中后，其内部积攒的力量顺势涌向周身，与原本干瘪的血液相容，剔除死气，孕育生机。</p>
这看起来当真有几分造化之妙。</p>
不过，李灵运是亲自从苦海中走出的，他知道这苦海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p>
但他并不否认。</p>
苦海珠是一件难得的传承至宝。</p>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苦海珠应该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只要积攒了足够的香火。</p>
相较于原本的祖禅苦海。</p>
这才更像是一件可以留给后人的传承之物。</p>
不过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将选择权交给玄昙，算是对他这次遭遇的补偿。</p>
至于玄昙要不要主动对五阳寺挑明，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p>
……</p>
苦海珠悠悠翻涌，在这珠子的中央。</p>
有一条小舟漂泊于苦海之上，另有一位披着袈裟的金身僧人盘膝打坐。</p>
正是一禅大师。</p>
只不过，他的白眉这一刻像是沾染了苦海，变成了与苦海一样的浑黄之色，化作了黄眉，模样不复从前的慈祥。</p>
倏然，一禅大师睁开双眼，立刻就有万千的苦海之力化作游丝聚拢而来。</p>
这可都是最纯粹的香火！</p>
他喃喃自语。</p>
“小友，对不住了……贫僧不想就这般轻易化作尘土。</p>
为何一辈子的精诚礼佛，日践善行，到头来还不得升入极乐，就连阴神都要沦为他人嫁衣。</p>
凡人之身，当真不可成佛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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