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p>
周围的景致再度变化。</p>
李灵运的耳边传来喜事的乐声，仿佛有新人要成婚了。</p>
一身大红新郎官袍的人，骑着马儿，身后跟着轿子，目光左右扫视，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p>
李灵运对这种气势是熟悉的。</p>
他在那些翰林院的年轻编修身上感受过这种气势。</p>
这应该是科举场上得意之人。</p>
而且，这新郎官的模样看着有些熟悉，好像是李思恭？</p>
李灵运打量李思恭的时候，李思恭也注意到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恢复常色。</p>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p>
但李灵运读懂了意思。</p>
“李灵运，今日是我大婚，你记得要来喝喜酒。”</p>
李灵运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本来以为周围情景又要变化了。</p>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可以动。</p>
李灵运固然惊讶，可是想起李思恭请他喝喜酒的事情，立刻跟着迎亲的队伍朝前。</p>
没走几步路。</p>
李灵运就发现自己坐在了席间，大红官袍的李思恭笑着过来，杯子里倒着酒。</p>
他张口的第一句。</p>
“李灵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长大。”</p>
李灵运这才反应过来，李思恭先前看他时的错愕眼神，原来是这个原因。</p>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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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恭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道。</p>
“你不是这里的人，难道你还是仙人不成？也对，仙人可以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p>
李灵运正准备告诉他，自己不是仙人。</p>
可是，周围景致再次发生变化。</p>
这一次仍然是在山下。</p>
他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远处走来。</p>
正是李思恭。</p>
李思恭的身旁还有一位女子。</p>
夫妇俩各自牵着孩子，迎面走来。</p>
李思恭本来谈笑风生的，可是在看到李灵运的时候，突然不淡定了。</p>
他快速上前，这一次态度显得拘谨了许多。</p>
“李灵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黄三丫，还有我的两个孩子，大的叫李昼，小的叫李尽！”</p>
李灵运回想着上回的经历。</p>
知道李思恭是将错就错，把他当成了仙人。</p>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p>
只怕这个想法早就在李思恭心中根深蒂固了，他再要否认好像也没有意义。</p>
李灵运对其笑道：“恭喜你，有了两个儿子，可以传承香火。”</p>
闻言，李思恭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p>
“不知，可否请你摸一摸孩子的顶。”</p>
话音落下，李灵运脑海中就闪过了“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内容。</p>
只是——</p>
他真的不是仙人。</p>
但李思恭这般笃信，李灵运想着李思恭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干脆就答应了他，在两个孩子的脑门上各自摸了一下。</p>
紧接着，周围的情景随之变化。</p>
这一次显得热闹了许多。</p>
不是一般的热闹，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p>
李灵运仍然在寻找李思恭的身影，好奇这次是过去了多久。</p>
直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朝他走来。</p>
“你是……李灵运？”</p>
李灵运闻言看他，似乎有些难以确定，这人难道就是李思恭。</p>
他刚准备上前，就看到老者突然停住脚步，气息也快速变得微弱。</p>
这下换成了李灵运走过去。</p>
他听到这老者口中，最后发出来的声音。</p>
“李灵运，我终究是没能求得长生……”</p>
“不过，我也要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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