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来，那是一张纸，一个纸人。</p>
眼前，那个女孩的手里又拿起了书本，朝我微笑。我还以微笑。</p>
窗外，猫头鹰的两只灯泡越来越亮，雨声越来越低。我眯缝起眼睛，原来不是猫头鹰像，是月，从云里探出头来。</p>
电脑屏幕熄灭了，我干坐在黑暗之中，手里捧着我儿子。</p>
月渐渐倾斜，月光洒进了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p>
我倒要看看，孩子像不像我。</p>
那孩子没有脸，曾经是脸的位置被漆黑一片的什么东西代替了。那黑洞突然朝我脸上袭来，我被箍住了，疼痛越来越切，我拼命挣脱，然而无济于事。</p>
终于，那东西像胶水一样，把我的整张面皮全揭了下去，我却突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牙冷飕飕的，还似乎有什么液体在脸上流淌。眼睛闭不上了，因为眼皮不见了。不过还不错啊，很轻松。</p>
我向下点头，果然，这个孩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p>
可是奇怪的是，那不应该是反的面皮吗？他是什么时候把他摆正朝着我的呢？不知道。</p>
好困啊！抱着儿子睡觉好了。</p>
我发现，眼皮没了是没法睡觉的。</p>
算了，既然睡不着，就看看月亮吧。</p>
我坐在阳台，透过窗子向外看去，那窗子上有个什么东西，像黑洞一样，或许那个地方曾经可以叫做我的脸吧！不过现在荡然无存了。</p>
我把儿子的脸狠狠地扣在自己的脸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把自己的脸皮抢回来，岂有此理！</p>
得，我把他扣在自己脸上，睡吧！实在是困得不行。</p>
好！我睡着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雨夜，失眠。</p>
儿子哭了，似乎是饿了，又似乎与我共用一张脸皮，还不太舒服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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