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折辱，面对嘲讽，她怎么会不愤怒呢？</p>
她怒不可遏！</p>
但她还是忍住了。</p>
如果这点侮辱都承受不住，她凭什么救祖父？</p>
不过这笔账，她会记下来，一笔一划地刻在心底。</p>
秦丰业见白明微不为所动，仍在得意冷笑：“白明微，你要是不进去的话，那你就趁早滚出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p>
成碧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明微阻止：“成碧，在外面等我。”</p>
白明微没有看秦丰业小人得志的嘴脸，她挺直脊梁，用膝盖一步步挪进承明殿。</p>
一步……</p>
两步……</p>
秦丰业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根本克制不住。</p>
不知肃立左右的内侍是否于心不忍，皆不约而同地垂下头。</p>
虽然跪着，但白明微的脊背挺得笔直，就像一竿不折的修竹。</p>
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钻心刺骨的疼，可她神色坚定，没有半点狼狈。</p>
白明微就这样，一步一步膝行至元贞帝面前。</p>
承明殿内，元贞帝身着玄色镶金边龙袍，神色端肃地坐在龙椅上。</p>
秦丰业来到御座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立在旁边。</p>
白明微目不斜视，向元贞帝叩行大礼：“白惟墉长孙女白明微参见吾皇万岁。”</p>
元贞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头上的龙冕垂旒轻轻晃动：“听说，你找朕有事？”</p>
白明微恭敬地道：“回禀陛下，臣女来接祖父回家。”</p>
元贞帝一双狭长的黑眸缓缓掀起，上下打量着白明微，却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几岁了？”</p>
白明微如实回答：“臣女今年十五岁。”</p>
元贞帝看向秦丰业，皱着眉头道：“开春皇后为朕选妃，凡四品以上大臣需将年满十四岁，且未出阁的女儿画像呈交，按白大姑娘的条件来说，画像定然能摆在朕的御案上，莫非是皇后不尽心？”</p>
皇后，乃秦丰业的嫡女。</p>
秦丰业得势，与皇后密不可分。</p>
闻言，秦丰业连忙解释：“唉哟陛下，娘娘心细如发，陛下还时常夸赞娘娘办事稳妥，想必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纰漏。”</p>
元贞帝若有所思：“这么说，是有人阳奉阴违，把不实的画像递到了皇后那里。看来，白惟墉早已不将朕放在眼里，否则今日也不会让朕这般难堪！”</p>
秦丰业连声附和：“陛下所言极是，当初白家人挂帅出征时，陛下就不太赞成，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能打什么仗？”</p>
“可白相力排众议，还是将儿孙送上了战场，结果呢？白家的男人没一个中用，八万大军交到他们手里，却是无一生还，还让东陵失了五座城池。”</p>
“好大喜功，用兵不善，失城丢地，哪一条不是死罪？陛下宽宏大量，没有立即将白家下狱，可白相不但没有感念陛下的恩德，还在御前撞柱，引起群臣骚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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