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义听完，收起失落的神情，便是浑身湿透，他也不那么在意了，似乎因为白瑜的话，心底舒坦且愉悦着。</p>
白瑜见他的情绪有了转变，心想终究是个孩子，心底还留有孩子特有的那份纯真。</p>
他会因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愉悦，也会因为抓不到鱼而失落，是非善恶在他们的心底并不复杂。</p>
他们很容易分辨。</p>
思及此处，白瑜告诉他：“走，我们继续抓鱼去。”</p>
小传义提着湿淋淋的衣摆，没有立即行动。</p>
白瑜耐心地等着他开口。</p>
他双唇抿了抿，最终说道：“七叔，我们还要抓鱼么？”</p>
白瑜坐在溪流中的石头上，他的下半身全都浸在清透的水里，素色衣摆随水流浮动如青荇。</p>
“怎么？传义舍不得了？”</p>
小传义点头：“既然春日是他们繁殖的季节，我们还是不要抓它们了。”</p>
母亲，或许就是唯一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击溃他的东西。</p>
听说这条鱼也是母亲，他瞬间就联想到在家翘首以盼的娘亲，心里很不是滋味。</p>
是以他心软了，连抓鱼烧给婶婶们和姑姑们吃的心思也没有。</p>
白瑜没说什么，也没有再叫小传义抓鱼。</p>
他用手拍了拍小传义的肩膀：“传义，你是正确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轻易杀生，是善良的体现。”</p>
“但是七叔要告诉你，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善良建立在你有能力的基础上，善良的底线，就是你的力所能及。”</p>
“今日/你婶婶她们带了吃食，鱼对她们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但如若今日/你婶婶她们饿着肚子，那么鱼对她们而言，就是雪中送炭。”</p>
“锦上添花的事，你可以做，也可以斟酌着不做，但雪中送炭的事，需要尽力而为。”</p>
小传义点点头：“七叔，我明白了。”</p>
白瑜向他伸出手：“左右你的衣裳已经湿/了，趁春光大好，你我叔侄在这里洗个清凉的澡，等会儿再回马车，换上干爽的衣裳。”</p>
小传义刚把手伸过去，白瑜便一把拽住他，带着他往比较深的溪水里去。</p>
水光潋滟，春/色融融。</p>
叔侄俩在水中尽情嬉戏，笑声传到众人耳里，大家听了，也为传义肯放声欢笑而高兴。</p>
就在大家从蛇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继续谈天说地时，白明微则找到了那条被甩晕的蛇，用匕首划破蛇腹，取出蛇胆装入小瓶子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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