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荣扬眸，目光冰冷地攫住父亲。</p>
他死死凝着，加重语气：“对娘亲，还有我，好好道歉！”</p>
赵襄脸上的不满更甚。</p>
他作为老子，和同辈道歉无可厚非。</p>
但让他和自己的种，自己的儿子道歉，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p>
于是，他毫不犹豫拒绝：“策荣，你不是已经开蒙读书了么？难道先生没教过你‘父为子纲’？”</p>
“我是你老子，我说的话做的事，在你这儿子面前，都是对的！老子凭什么给你道歉？”</p>
两盏灯笼，盈亮内室。</p>
光芒如同小火苗，落在策荣的眼底。</p>
可他却在听完赵襄的话后，仿佛眼底的光芒，霎时熄灭下去。</p>
他没有急着言语，而是走到窗户边，缓缓将适才小厮为赵襄打开的窗户，重新又关了上去。</p>
“咯吱”的声音，如同尖刀刺在赵襄心头。</p>
就在赵襄不明所以时，他倏然转身，双眸之中跳动着怒火。</p>
他的声音，泛着森冷的意味：“正因为娘亲和先生都教我好好做人，所以我念在父子之情，给你一次机会。”</p>
“但是，你用行动再次证明，你死性不改，你根本不配为人父。生育之恩我已报，我不欠你的。”</p>
“既然你没有任何做人的觉悟，那还是，连人都不要做得了！我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不做人的下场。”</p>
赵襄看着眼前的儿子，还是小萝卜那样一丁点。</p>
小小的个子，尚未及他腰部。</p>
羸弱瘦削的身躯，只需一个手指头，便能叫这孩子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p>
然而，那样的表情，却叫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p>
他颤着声，却还在强装镇定：“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这小畜生，还想弑父不成？！”</p>
白晨霜看着这一幕，也是胆战心惊。</p>
然而她心底清楚，自己内心的结已打开。</p>
眼下，儿子的心思和想法，才是最重要的。</p>
于是她捏着一把冷汗，握紧灯笼站在一旁，准备随时都冲上去救自己的儿子。</p>
然而策荣没有冲动，一双眸子里，满是怒火和寒意。</p>
他开口，声音清脆：“娘亲给我选择，让我来决定你的去处，我本想着，让你离开，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p>
“赵家已经覆灭，所有男丁尽数抄斩，你出去难逃一死；如果刚才你好好道歉，我会求大表姐给你指一条活路。”</p>
“但你选择了死路，所以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到这里，策荣捡起赵襄的剃须刀，握住头上的小揪揪，猛力一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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