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p>
天上的零星闪烁着几颗星子，祠堂里灯火通明。</p>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p>
去年的今日，白府的女眷含泪送十一名男丁北上。</p>
从未想过他们一去难复返。</p>
而今年的此时，白府的众人正在为小烧饼举办过继仪式。</p>
小小的孩童，在生父的指导下，一步步进行着繁琐的礼仪。</p>
白明微整装待发，临行前与白瑜一同来观礼。</p>
白晓沧正在耐心地教小烧饼磕头。</p>
小烧饼乖巧地照做，却在父亲让他对着两块灵牌称呼父亲母亲时，他懵懂地发问：“烧饼明明有爹爹，为什么还要叫别人爹爹？”</p>
白晓沧一怔，一时不知如何解释。</p>
小烧饼接着又问：“小烧饼已经称呼另一个人为母亲，为什么还让烧饼叫别人母亲？为什么要叫木牌父亲母亲呀？”</p>
白晓沧一时语塞，搜肠刮肚都找不到话来回答孩童如此天真烂漫的问题。</p>
这时，二婶走过去，握住小烧饼的手：“因为从今日起，除了父亲以外，会有更多的人疼小烧饼。”</p>
小烧饼更疑惑了：“这和我叫两块木牌牌父亲母亲有什么关系呢？”</p>
孩童的天真，就是这么叫人猝不及防。</p>
对于小烧饼的疑问，二婶也不清楚如何回答。</p>
正当二婶和白晓沧都不知所措时，沈氏蹲到小烧饼的身边，握住小烧饼的手，柔声开口：</p>
“烧饼，这两块牌位上的名字，是传义的二叔和二婶。倘若你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那么以后传义和玉衡就是你的哥哥，而策荣就是你的叔叔。”</p>
小烧饼不懂那么复杂的关系，但他很喜欢传义他们三人。</p>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开口：“父亲，母亲。”</p>
白晓沧面上闪过怅然若失。</p>
而二婶却是喜上眉梢：“烧饼，快磕头！”</p>
小烧饼“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p>
二婶再接再励：“烧饼，叫祖母。”</p>
小烧饼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祖母。”</p>
可喊完他又迷茫了：“谁是祖母呀？”</p>
二婶捏捏他的面颊：“我便是你的祖母。”</p>
沈氏扶着小烧饼，示意他看向白惟墉：“烧饼乖，去给曾祖父磕个头。”</p>
小烧饼下意识地看向父亲，白晓沧点点头。</p>
但他还是十分疑惑，于是便看向小传义几人。</p>
小传义当即就向白惟墉跪下：“传义给曾祖父请安。”</p>
小烧饼也跟着有模有样地给白惟墉磕头，奶声奶气的话语，却令人哭笑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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