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压低声音：“大将军怕是不知道，原本水流与您说的一样，就从平地里横穿而过，但是这样就浪费了很大的空间。”</p>
“之前就有人建议让江流改道，顺着不能开垦成良田的山流淌，这样整块平地，就都能耕种了。”</p>
“但是白相不肯，说这样做太危险，很容易造成水患，所以没人敢动。直到今年春耕前，河道就被人改了。”</p>
“改河道的那些人，就临时筑起堤坝，让原本流淌过平地的江流，改道使其贴着山势而淌。”</p>
“弯道处原本应该更宽，这样水流也会平缓不少，堤坝才会稳固，但是越宽，占地就越大。”</p>
“为了能多得一些田地，那里的河道被挤得窄窄的，旱季的水流堪堪能流过，不会冲垮堤坝，但是它经不住大水啊！”</p>
听到这里，白明微已经明白了大概。</p>
怪不得她在县志里没有看到这一条信息。</p>
原来河道是今年改的。</p>
这时，老翁不住摇头：“造孽啊！要是河道没有改，像以往那样横穿平地而过，就算洪水再大，最多也是冲毁农田。”</p>
“而那些依山而建的村子，也不会因为这倾天洪水，毁于一旦。家没了，人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们的希望在哪里？”</p>
“现在老头子我闭上眼，都是那盖天灭地的洪水；是那可怜的杏花儿，理解又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人畜家禽密密麻麻漂浮在水面的尸体。”</p>
“死太多人了，太多人了……”老翁说到这里，便再也发不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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