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p>
这一声怒吼，震耳欲聋。</p>
是高夫人发出的。</p>
高夫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吼过后，是她余怒未消，剧烈颤/抖的身躯。</p>
她抓起茶几上的茶盏，猛然砸到地上，字里行间，都是她隐忍过后彻底爆发的盛怒之火。</p>
她指着薛夫人，咬牙切齿：“你！带着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滚出高家！”</p>
高氏垂着头，没有表态。</p>
只是眼底，却是对娘亲的心疼。</p>
那傻残吓呆了，流着口水和眼泪，委屈地看着娘亲。</p>
薛夫人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p>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夫人，面目狰狞且扭曲：</p>
“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话的？枉你娘家世代书香，却不曾想教养这般下流！”</p>
高夫人没有同薛夫人那样，在口舌上与薛夫人计较。</p>
她指着门口：“高府不欢迎你们，请吧！”</p>
薛夫人收起神色，冷笑一声：“要不是高大人在我们老爷面前摇尾乞怜，这高府的门谁爱上？”</p>
“自己低声下气求着人，就如同狗闻着味不愿意走了，那模样看得我都觉得害臊，现在装什么清高。”</p>
说罢，她拉过自己的儿子，就要往外走。</p>
动作大的，叫她满头珠翠叮当作响。</p>
薛公子不愿意走，盯着高氏，嘴里不停闹腾：“媳妇……要媳妇……要漂亮媳妇……”</p>
薛夫人强行拉开他，一脸的不屑：“克夫的寡妇，年纪也老大不小，咱不稀罕。回家，娘给你安排一个水灵的丫鬟。”</p>
薛公子不情不愿，但听到水灵的丫鬟，口水又流下来不少。</p>
母子俩就这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p>
花厅终于清净下来，然而高夫人却站在那里，许久许久……</p>
直到高氏扶住她的手臂，她才怔怔地坐下，三魂七魄仿佛没了三魂和六魄。</p>
“娘亲……”</p>
高氏唤了一声。</p>
高夫人没有反应。</p>
“娘亲。”</p>
高氏又唤了一声。</p>
高夫人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p>
却是未语泪先流：“我儿……”</p>
千言万语，皆化作这声心疼的哽咽。</p>
那泪水，比送女儿远嫁的那日，流的还要多。</p>
高氏万般愧疚：“娘亲，女儿不孝，是女儿……是女儿让你受这般苦楚。”</p>
高夫人捧着高氏的面颊，深深凝着：</p>
“得亏我儿是个有主意的，要是没半点主意，最后嫁了这起子傻残，为娘怕是要伤心死了。”</p>
高氏抬眸，轻唤一声：“娘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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