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硬币坠进老人的手心，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桑榆倒是面不改色道：“您要我帮什么忙？”</p>
老人沉默半晌，冷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接过硬币，将手收了回去。</p>
接下来的一路，什么都没有发生。</p>
稀稀拉拉几个人上车，又稀稀拉拉几个人下车，坐过几个站，眼前出现熟悉的小区轮廓，桑榆便到站下车了。</p>
她下车的时候，那个老人也下了车，紧紧跟在她身后。司机咳嗽了两声，桑榆回头时才注意到老人。</p>
他戴着一顶黑色工人帽，穿着过时多年的老衣服，到处打着补丁，他的手中捧着一只黑褐色的盒子，而鞋子也是黑色的，整个人黑压压一片，老人温和的气质在他身上荡然无存，这显得他像一只乌鸦，带来冷意和不安。</p>
桑榆往前走，他就往前走，紧紧跟着，不远不近。</p>
桑榆便停住了脚步，在手机里告诉家里老人会晚些回去，交代完，她回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问道：“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p>
老人说：“你答应了要帮我的忙，为什么直接就走了？”</p>
桑榆困惑道：“可你没说我应该帮你什么。你伸手过来的时候我把我身上剩下的钱都给你了，除此之外，我还要帮你什么吗？”</p>
想了想，桑榆又补充道：“您说您认识我，可我好像对您不太熟悉……我记忆里很好的，所以我奶奶好像也没提过你。”</p>
老人咯咯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可以了。我可不是要钱，你给我钱可不是帮我的忙。”</p>
桑榆想了想，似乎这话并没有什么错误。于是她还是站定了，“好，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您什么吗？”</p>
老人点了一下头，正想说什么，忽然一声“快让让”的惊呼和急刹的声音！</p>
那些事情瞬息发生在桑榆眼前，她亲眼看着一辆忽然闯出来的自行车紧急拐弯，擦着老人飞了过去！</p>
车上的人显然已经尽力避开老人了，但还是剐蹭到了他，撞到了腿脚不便的老人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带得一歪踉跄着摔出去，而他手里捧着的木盒也飞了出去，滑出去几米。</p>
那自行车和它的主人也摔了出去，一时之间摔了两个人，桑榆差点不知道要先去扶哪个，纠结瞬息，桑榆走上前，看见老人的脸色难看，颤抖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确定老人没明显外伤之后，轻轻搀住他的身体。</p>
有其他人去帮那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桑榆便不为他操心，拿出手机拨打了120，简单而迅速地描述了眼前的情况。</p>
老人喉咙里又发出咯咯声，周围的人围了上来，都在问他家住哪里记不记得家里人的电话号码，那年轻人也瘸着腿蹦过来了，他擦伤严重，但却和没事人一样站在外围，高声问老人家你有没有事。</p>
那些声音乱七八糟，老人紧紧扣住桑榆的手，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去帮我……把，把我的盒子捡回来。必须……必须你去。”</p>
桑榆抬头，在杂乱交错的双腿中看见处在很外围的木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它，桑榆应了一声，把老人交给旁边的人，挤出人群，走到了那个木盒旁边。</p>
她蹲下身，用双手捧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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