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把高背金属椅，已经有两人坐着。他浅浅吸口气，选择……其实是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手心下意识从“蛋壳”边缘，起扶手作用的区域滑过，在冰冷凹凸的外壳处摩挲两下，才向那两人露出笑脸：</p>
“抱歉，我来晚了。”</p>
伍修德的眼型和口鼻都较大，幸好脸型宽阔，能够承载得住，笑起来显得厚重，又不太憨，很有亲和力。这样的面相使得他获得了前代大执政官陶洋的信任，但此时屋里其他两位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物，反应平淡，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p>
“三十多人，连着设备，砸在山里，等于你那个‘橘宫卫队’没了一半，结果人影都没见到……左太，这不是普通的‘a类’通缉犯。”</p>
“我听说，并没有死人？”</p>
“没有死人才可怕啊。”</p>
听两人装模作样商谈，伍修德心里冷嗤一声，转动座椅，透过玻璃去看指挥中心呈现的各个画面，看到审讯室里的情况，他这次是“呵”地笑出了声：</p>
“那是‘山川女士’是吧，怎么搞的，我听说她是跟着情人一块儿去接人？结果接了个‘叛执政’？左姐，你和她关系不是不错吗，没有问个清楚？”</p>
没有意义的商谈被打断，左太往这边看过来。</p>
左太是位看上去很体面的老太太，短发乌黑，哪怕脸上皱纹颇多，也始终微笑着。她身量不高，在蛋壳状的高背金属座椅的半包裹中，脚都未必能挨到地面，更显得瘦小，但嗓音很清亮：</p>
“修德，来得还顺利？”</p>
“嗯，南边还没有受到影响。”</p>
“你消息落伍了，有线索显示，他们可能已到了南岸，你没有对上，运气不错。”</p>
他们去南岸，也是去方维贤的私邸，关我屁事。</p>
伍修德腹诽，不过他很快就醒悟：左太这些年来一心打牌，藏匿锋芒，像这样阴阳怪气的言语，他已经有五六年没听到了。</p>
这下，他不怒反喜。</p>
之前得到的关键许诺，正变得格外真切……有门儿！</p>
于是伍修德笑了笑，看向房间里唯一一把空椅子，明知故问，跳转话题：“邹总监还没回来吗？”</p>
“他一月未归，是培训，也是跃升，羡慕啊。”</p>
如呻吟般的叹息声里，回应的变成了方维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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