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理所当然。</p>
唐立点头：“所以，康执政和康将军笃定这些新兵会快速消耗掉，不会挤占大量成本？”</p>
昂吞一滞，终于顶着背光，看清了唐立此刻格外犀利的眉眼。</p>
梅洙缓过一口气，作为官僚，他肯定是合格的，所以趁着昂吞挡枪的空当，又一次看向朗金。</p>
多年共事的默契，让朗金明白，老上级是要他再帮着缓冲一把。否则，作为老资格，梅洙是能厚着脸皮直接点名的。</p>
朗金无奈，只能以过来人的身份，主动开口“补充”：“根据我当年的经验，军队里面待遇还过得去，还有基本的人体强化改造支持，一些人在外面非法渠道做了改造，入伍后会比较容易洗白，技术上和程序上都是如此。虽然也需要贷款……”</p>
“简而言之，就是有生意做，有利润拿。”唐立给他总结了一句，随即低低而笑，“巨木财团应该很喜欢这些初入行的新客户，嗯，要是退伍的时候，缺胳膊少腿，就更理想了。以后他们回来，在西郊、在城区，还有别的地方厮混，多半还是要用上军队里的手段，挣钱养家、偿还贷款，这里又有保养、维修、升级等等……当了改造人，终生被改造，这才真正纳入到这个世界的体系之中，是这个意思吧？”</p>
没有人再说话了。</p>
面对仿佛一个愤青般讲话的唐立，现在大家也慢慢回过味儿来，时隔半个月之后，他又出现在大家面前，来意不善哪！</p>
在高能中心一帮中层、副总监的复杂目光中，唐立又扭头看窗外，冷不丁又说了句：“骠帮还有存在的必要吗？”</p>
“……”</p>
尴尬的静默中，梅洙及时往窗外瞥了眼，依靠极佳的视野，正看到那个军方车队途经骠帮的“四辕大楼”，停也不停。但不知是否为巧合，有两辆车刚好从大楼边上的院落中驶出来，跟着车队一起往城区方向去。</p>
梅洙沉吟了下，轻声道：“唐总，咱们在那边有线人，已经差不多……快了，有点儿可惜啊。”</p>
哪怕是梅洙，如今说话也有些含糊犹豫，说到底还是把不准脉。</p>
唐立的情绪很直接，可具体目标并不明确，好像单纯出自义愤，这种情绪可不好应付。</p>
然而，义愤？这又怎么可能？</p>
梅洙承认，他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唐立，其人过往在内务局的经历完全不能作为参考。</p>
再看在高能中心这一个来月，先是极高调，好像要大干一场；可转头又请病假，退到暗处；现在又冒出来。、</p>
如此特立独行，说他所图甚大，也不妥当，倒是与这个体系格格不入……对的，从头到尾，格格不入。</p>
梅洙对此有种本能的警惕，但老辣如他，也不清楚该怎么做。</p>
毕竟，他很快就要退休了啊。</p>
梅洙注视唐立，魔符背上的罗南则注视这位老资格的副总监，片刻，呲牙一乐：</p>
又一个惑于未来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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