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与何阅音、猫眼等坐上了车。
弗里斯还专门问了猫眼一声,结果这个不合格的秘书还理直气壮地讲:“我现在是罗老板谈判组成员,组里就boss和我两个,我撤了,你让他自己端茶倒水吗?”
罗南没理会这点儿小插曲,如今淮城军政部门的人全撤了,车上除了安排的司机,就只剩下三位超凡种,一位副官加一个临时秘书。
车厢更显宽敞,却还是残留着仓促慌张的气味儿。
罗南看着车窗外面,想着今天的行程,也想着安东胜与“十三区”、拉尼尔大主祭与“真理之门”“真理天平”,还有彼此之间的横向联系。
今天产生的疑惑不少,出乎预料,也提醒他不能因为“罗体系”的建构,掌控了全球的即时信息流,就把事情给想简单了。
地球本地时空这边,要比之前琢磨得还要复杂得多得多得多!
那些宏阔的历史信息,就是他很难触碰到的领域。
这种时候,单凭死巫这样的渠道,也未必能深入了解……
那么,现在要和武皇陛下深入沟通吗?这个领域,好像还是这位“转生”的大能更靠谱一些。
中巴车启动,离开“一号地洞工程营地”,罗南对着窗外移动的荒原景色,沉吟片刻,本能还是想再等等,毕竟,在他没有“轰开披风”的迫切需求之前,都算是他的“缓冲期”和“发育期”,他还可以不断地收集“筹码”。
只是,罗南忽然又想到了武皇陛下那边,生命年轮异常的人物。
孙嘉怡、章莹莹……或许还有更多?
他心里骂了一声,想法又有了变化:虽然与武皇陛下不到最后摊牌的时候,可是日常的沟通交流,不应该刻意回避。否则,哪怕现在大家都坐在牌桌前,你一张我一张地抽牌,武皇陛下手里还藏了那么张,到最后比牌面,还是他吃亏。
还是要让这个牌局动起来,正如他与拉尼尔大主祭、与安东胜的合作,是验证彼此行事风格和靠谱程度的绝佳手段,那么,他也应该与武皇陛下多多交流合作,打上几局……
先看看牌风如何。
日常程度的话,应该不至于被坑死才对。
今天这事儿,貌似就挺合适的。
至于昨天晚上武皇陛下主动现身,等他来交流,结果他冷眼旁观,完全不搭理这事儿……
有这回事儿吗?反正罗南不记得。
罗南就开始翻动通讯录,找到武皇陛下的名字,伸指想按,却又琢磨该怎么说。
正犹豫的时候,与他平行的安东胜冷不丁来了一句:
“不要轻易与真理天平谈条件。”
车厢里其他人都愕然看过去,包括罗南。
安东胜则将视线投在罗南脸上,以很符合他外表的严肃认真口吻道:“人们认为它是理念的化身,它就是理念的化身;认为它是工具,它就是工具;但如果尝试与它讨价还价,而忽略掉别的,它就会是另外一种面目……我以前曾和拉尼尔提过,但他乐此不疲。”
说了这几句之后,安东胜又进入沉默,似乎只这些就结束了。
何阅音皱眉。
猫眼则盯了安东胜好几眼,又转向后排的余副官,很夸张地用了唇语:
你们老大一直这样吗?
对她这种自来熟的行为,余副官只当看不见,垂下眼睑。
罗南一时也忘了找武皇陛下交流的事儿,注视安东胜,想着他既然主动开口说这些,应该就有交流这方面信息的意图……没等他想好怎说接上话题,猫眼“啧”了一声,凑到罗南身后。
她本来就在罗南的后座,此时就将脑袋压过罗南肩头,挡在罗南面颊与窗户之前:“你们摆架子摆上瘾了,明明飞天遁地,结果就坐这么个玩意儿,图宽敞吗?”
是照顾你,还有姓余的副官,就你们两个非超凡种拖后腿……除了司机以外。
罗南没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猫眼的意思,这等于是给他造了个台阶。
于是罗南转而对安东胜笑道:“安将军,今天也折腾得久了,要不咱们去吹吹风?”
还是那句话,安东胜能说出前面那些,就有持续交流的意图,否则回到宾馆这几个小时的路程,就装哑巴吗?只是,能够尽量摆脱一些干扰总是更好的,而且在一方述说隐秘事项的时候,私下交流也是一种尊重。
说罢,罗南又看向何阅音,后者微微点头,随即也道:“我和余副官、猫眼去收拾会场,很多资料还要再对一对。”
这也就是个理由,罗南和安东胜真要商谈事情,在哪儿都一样,定了就能做,甚至“竹蜻蜓”也只能干看着。当然,若大家能够群策群力,一起在“安夏线”这事儿上发力,直至做成,也最好不过。
安东胜果然同意,罗南和他也不用停车,直接打开车窗飞到半空。
中巴车的速度确实很慢,此时距离“一号地洞工程营地”还不是太远,沼泽平原上,错落的临时建筑铺满灰尘却也很是扎眼。他们两个虚悬在半空中,其实也挺扎眼的,不知道拉尼尔大主祭看到没有,若是看到了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不远处,中巴车逐渐驶离,罗南等车辆去远了,直接询问:
“安将军和拉尼尔大主祭很熟?”
“是的,小时候经常看到他。”
“……”
罗南沉默一秒,以示对这个隐秘信息的尊重,然后才又问:“你和公正教团……”
安东胜视线投向工程营地,还聚焦于那个颇醒目的大帐篷,拉尼尔大主祭所在的那个,语气平稳:“曾经算是教众,履历上没有体现,因为那时候我未成年,离开的时候,也不过和罗先生现在一样的年纪。你知道,这是非法的。”
资料上,安东胜是50年生人,生命年轮体现的也是如此,今年是四十七岁了;罗南是80年出生,两人整整差了三十岁。
也就是说,安东胜是三十年前,2067年的时候离开了公正教团。
那时“大基建时代”正在爬坡阶段,东亚十二城倒有一半还未建成,居民游民不分,乱成一团,便是军方也不会查那么严的。
罗南这想着,却听安东胜又道:“初代首祭去世之后,我就脱离教派,留在那时的安城……那时还是关中平原的一个大型聚居区,算是个城塞吧。从那时起,我在公正教团的命运和使命就都结束了。”
命运?使命?
听上去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承担的东西。
“这个……方便问吗?”
罗南刚这么讲,手环微微震动,他瞥了一眼,竟然是死巫发过来信息,且没有任何杂言碎语,直入正题:“安东胜是公正教团初代首祭的侄子,其实是他用来置换、夺舍的目标。”
我擦?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发过来:“安东胜还是公正教团二代首祭的处刑人,在其彻底失控之前杀了他,但这事公正教团主动瞒下了。因为二代首祭当时完全与畸变种群混为一类,非是人形。安东胜在流血季,畸变种攻城的的时候杀了他,等于是给了公正教团体面,当代首祭由此才得以上位。”
罗南吸了口气:怪不得呢,拉尼尔大主祭既亲热,又忌惮。
可如果不是死巫点破,安东胜自陈,又有谁能想到两者之间,会有这样密切的联系?
但真有这样的联系,安东胜那自小“纯粹”且“正确”的修行之路,就说得通了。
罗南正消化这两则信息的时候,安东胜冷不丁的就问:“是死巫女士的消息吗?”
“呃?”
“她提前和我说了。”
果然,紧接着死巫就给出了代双更系列。
本章是感谢akiral大盟的加更(1/3),目前欠账还有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