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番叵测

想当然尔，没有人想做第一个。

“……”

空气里充满了为难的味道。

李可怜最不擅长应付这种踟躇的时刻了，她也不喜欢看到推脱的场景，所以打定主意便打算出列，那边站在一边的善怜也犹豫着是否要出列，看到李可怜抢了先机，她登时松了口气。

李可怜很喜欢音乐，她很喜欢与音乐为伍，但是她对自己唱歌这事一向兴致缺缺。原因很简单，她知道自己的声线在公司没什么优势。早前她还得意自己在月考成绩名列前茅，但是后来几个月她的成绩都没有再提升，她就知道自己的音乐路或许就将如此停滞不前。音乐老师对技巧的评分一向公平公正，所以她靠此拔得了头筹，可是同时也没改变她自己先天的弱势。

李可怜是传统意义上的女中音，甚至有点偏低音，跟其余十人相比，她的声音是最难改造成s专属风格的……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眼善怜，善怜是这里面学得最好的。李可怜很清楚公司对声音的偏好，不但选曲向来偏高音，就连课程也以高音为里程碑，越高越好。

金朝翰也曾在她第一千零一次挑战高音失败时告知她，“你不适合这里。”

……在上战场前才想起来自己是最不适合做前线士兵的李可怜突然想退缩回去。可是回头一看，大家都是一副鼓励的目光看向她，其中善怜尤为甚。

善怜对自己的歌唱非常有自信，她第一个唱绝对没问题。但是她的处境相对尴尬，跟李可怜不一样，李可怜要是第一个上场，她可能会成为炮灰；可是善怜要是第一个上场，她会让所有人成为炮灰。这才是善良如她踟躇于第一个出场的原因。

想明白了李可怜不由得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请先对镜头介绍一下自己。”文龙浩指了指两边的摄影机，“哪部都可以。”

这套路好像哪里见过？李可怜再一次暗忖，去年的面试也是这样。但是这次她没有时间准备，只能拼命回想去年她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李可怜想归想，但是脸上却没有泄露一丝犹豫，向来她的脑内和身体行动都是分开的，这时倒派上了用场。“我叫李可怜，我生于94年，……”词穷了的李可怜盯着镜头发了会呆。

文龙浩以为她不打算说下去了，便提醒道，“请说长一点。”

李可怜眨眨眼，傻愣地看了文龙浩一眼，但过后还是乖乖照做，尽管对她而言这个要求太怪了，“我～叫～李～可～怜～我～生～于～9～4～年～”她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拖长来说。

文龙浩：“……”

沈在元：“……噗。”

见李可怜一脸坦然，文龙浩纠结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

沈在元看出了文龙浩的窘状，于是出口帮忙解围，“你说说自己有什么特长吧。”

“嗯……”李可怜微垂头陷入了思考状态，“大概是腿吧。”

沈在元：“……”

文龙浩：“……噗。”

沈在元顺势打量了下李可怜，确实，就全身比例而言，腿还挺长的。他看，大家也跟着打量，而后现场爆发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咳咳……”文龙浩打断了沉默，“好吧，你可以开始演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