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某中档小区。</p>
总得来说，常奇志是个知行合一的人，他有更高的精神需求，所以对物质还真不怎么看重，即便位高权重，也只住着很普通的三室一厅。</p>
还是单位早期给他配的。</p>
“啪——”</p>
常奇志回到家，刚刚把灯打开，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p>
“噌”的一声，常明远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地说：“爸，为什么不肯帮一下宋渔他们？”</p>
“……我说过了，不想再和龙门商会有任何的牵扯！”常奇志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p>
“这样不是过河拆桥吗……”常明远气愤地说：“人家之前那么帮咱！不是宋渔帮忙，我就死在号里面了！”</p>
“我也没少帮他们忙。”常奇志沉沉地说：“在我看来，彼此是扯平了的！”</p>
“爸，不能这样做事！”常明远恼火地说：“人家一气之下鱼死网破，把以前的事统统讲出来怎么办……咱们就全完了！”</p>
“完就完吧！”常奇志一脸的无所谓，“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就后悔了！要不是还想利用手头的权力多做些事……我早去自首了！”</p>
常明远目瞪口呆。</p>
……</p>
狭小的房间里，向影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了。</p>
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桌上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咖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机时不时地震动一下，正有无数条消息不停地涌出来。</p>
即便如此，她也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不停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p>
夏瑶则在旁边打着下手，汇总和筛选各种信息的同时，时不时将新的资料递过去，供向影判断、比对和分析。</p>
“要不你睡会儿吧，醒了再继续干！”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夏瑶有些心疼地道。</p>
“小渔也没有睡。”向影强行睁着眼睛，仍旧过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他很担心李东，救不出来的话……没事，你去睡吧。”</p>
“我睡什么，我刚醒啊！”夏瑶哭笑不得，随即又严肃地道：“就这一天时间，咱们已经把宋天佑二十年的事迹全部翻了一遍……愣是什么都没发现，会不会一直在做无用功？”</p>
“不可能的！”向影目光尖锐：“到了他这个位置，就不可能干净……哪怕他是干净的，他的妻子、孩子、兄弟、亲戚……总有一个不干净的！只要抓住其中一个，就能扭转局势！”</p>
“我明白了！”夏瑶也再次投身到庞大的信息检索之中。</p>
……</p>
三天后。</p>
沪城，崇明岛，一座偏僻的村庄内。</p>
满是腐败落叶的池塘边上，双腿不便的老人坐着轮椅，手里却仍抓着鱼竿，眼睛直勾勾盯着犹如古井一般的水面。</p>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面色沉默的中年男人，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一具风干了数百年之久的雕塑。</p>
忽然，地面有了微微的颤声，老人低头看了一眼抖动的落叶。</p>
犹如雕塑一般的中年男人突然动了，猛地转过身去，如一头灵活的豹，瞬间冲到两个人的身前。</p>
“咔——”</p>
二人猝不及防，迅速被他按倒在地。</p>
两只大手探出，如豹子的双爪，掐住二人的脖颈，勒得他们一瞬间就泛起了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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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哎哎……”麻雀疯狂地大叫着：“陆青空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老熟人嘛怎么一上来就ko咱们俩了倒是说句话啊别装哑巴再装咱们可就死了……”</p>
“万昌海，是我啊，我是来找滕老东家的……”陆青空张牙舞爪地嘶吼着。</p>
“……老陆？”终于认出眼前的人，万昌海皱起眉头。</p>
“谁？”轮椅上的老人仍旧紧握鱼竿、盯着水面，口中轻轻问了一声。</p>
“陆青空，以前跟在宋达理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没啥本事，除了脾气暴躁一点，找不出来别的优点了！”万昌海沉沉地道。</p>
“……万昌海，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好吧？我现在也进阶成高手了！”陆青空气得龇牙咧嘴。</p>
“以你的天赋，现在才成为高手……还好意思说么？”万昌海冷笑起来。</p>
“……”陆青空彻底无话可说了。</p>
“飕——”</p>
轮椅上的老人突然提杆，一条湛青色的小鱼已然上钩，疯狂的在空中扭动、挣扎，可惜还是难逃法网。</p>
滕千山将鱼儿摘下、收进网中，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宋达理，好久远的名字啊……那个家伙引领的龙门商会，完全有机会跻身一线商会的……可惜……可惜……”</p>
“滕老东家，我有事情找您！”陆青空连忙大喊了一声。</p>
“龙门商会有资格见我的只有三个人，宋达理、雷万钧和诸葛神机……”滕千山没有转头，仍旧望着死寂沉沉的水面，“罢了，大老远来一趟，估摸着是有急事……”</p>
接着仰天长叹一声：“老宋，我给你面子啦！”</p>
说毕，滕千山缓缓站起，接着便“砰”一声摔倒在地。</p>
万昌海：“……”</p>
陆青空：“……”</p>
麻雀：“……”</p>
万昌海迅速冲了过去，将滕千山扶了起来，又将其搀回到轮椅上。</p>
“老东家，您骨折了，前些日子刚摔伤退……”万昌海小心翼翼地提醒着。</p>
“是，我给忘了！”滕千山叹着气：“走了一辈子，突然要坐在轮椅上……搁谁也不适应！”</p>
“这玩意儿没必要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嘛。”万昌海推着轮椅，“吱呀”“吱呀”地碾过树叶，最终将滕千山推到了陆青空和麻雀身前。</p>
二人刚刚脱离束缚，正分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p>
“滕老东家！”陆青空连忙站起身来，作着揖说：“一晃二十年不见了，您老人家的精神看上去还是很好啊！”</p>
麻雀也站起来，同样冲滕千山作了个揖。</p>
“我们见过面吗？”滕千山疑惑地问。</p>
“见过的！”陆青空认真道：“当初我跟着宋达理，一起在您家里吃过饭的……就在身后这栋小院！临走的时候，宋达理还让我偷了您家院子里的几根黄瓜……”</p>
“不记得了。”滕千山摇了摇头：“有什么事？”</p>
“是这样的……”陆青空面色严肃，迅速讲了一下滕飞鸿和滕飞羽的事情。</p>
“咔——”</p>
滕千山的手指微微捏紧，骨节弯曲发出微响。</p>
“去查一查。”滕千山轻声说道。</p>
“是。”万昌海立刻转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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