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已经是我数不清多少次跟着师傅帮别人做法事了，我同往常一样，先向委托人打探情况，后做准备。

这仅是普通的一个单子，但也成了我人生中的变数，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我跪在佛台前，合掌祈祷。佛台上摆着几叠堆积成山的符纸，符纸挡住了我的视野，我只能稍微瞧见佛台后的铜鼎上没烧完的香和空气中弥漫的烟。

“说吧，你叫什么，是男是女，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哪个学校的。记住，你不是说给我们听的，语气一定要得体，内心也一定要虔诚。”

我此话一出，跪在身旁的少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她庙门外的母亲。她母亲点点头，少女才随后放心道：“我叫马亚妮，今年15岁，女，家在龙阳小区三栋1005，现读华阳一中。”

她说完这些，跪在她左手边的神婆用钢笔在红纸上记录下了她的话，一字不差，就是字写的有些一言难尽。

神婆举着写满笔迹的红纸，跪对着铜鼎，操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神神叨叨地嘴里念叨着什么。神婆念叨的途中还不忘伸手指她身旁的少女，仿佛在给别人介绍她似的。

三人在鼎前跪了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我的腿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我尝试着站起来，站是站起来了，就是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旁的少女起身时倒是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扶了她一把，幸好没栽佛台上。

我们三人分别从佛台上取了几叠符纸，扔进了一旁的火炉内，几叠厚重的符纸落地时激起了周围的灰烟和火花，直呛人口鼻。神婆见状，像是舒了口气似的，对那少女道：“事情解决了。切记，夜里还是尽量不要出门，我给你的符一定要带在身上，你要是再聚阴，可就不好办了。”

少女闻言点点头，径直走向庙外她母亲那。她母亲见状，激动的小步跑到神婆的面前，颤抖地握着神婆那枯树枝般的双手。一个劲的感谢神婆，说的大体都是什么“感谢您救了我的女儿”之类的客套话。

神婆点点头，没多说一句废话，就带着我出了庙。

此前，这个名为马亚妮的女孩因身上阴气太重，总遇怪事，在行内称这个为“聚阴”。于是，她的母亲，也就是委托人，请求我们帮她做法事。

这个女孩本来心性阳光，学习成绩也好，而且也不信鬼神之说。

但最近，她总是神神叨叨的，人也有些呆傻，总是有意无意地无视别人，眼睛里也好似失了神。她母亲起初问她，她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有一夜，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她妈原本在房里睡觉，听见客厅有动静，以为家里进贼了，便喊上她父亲一起出来查看。开了大厅的灯，瞧见她女儿一动不动的愣在她房间门口。她妈走近一看，看见那少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