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沮丧道：“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娘很温柔。”</p>
柳玉楼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p>
法式：“贫僧的娘在人世颇苦，我佛已渡她成正果。”</p>
许芝芝则温柔地补充道：“我娘善庖厨，做的菜很好吃。”</p>
柳玉楼：“离家这么多年，如果还能见到娘，你们会对她说什么？”</p>
法式一愣：“贫僧……我过得很好，娘……不要担心。”</p>
珠娘：“我好想你呀呜呜！”</p>
唯一有和娘相处记忆的许芝芝却是道：“我不会有空说话的，娘会关心我是不是瘦了、饿了、伤着了，然后忙着为我接风洗尘，做一大桌子好菜，我根本找不到插话的机会。”</p>
许芝芝突然沉默了。</p>
山鬼的伤感只有一瞬，她突然噗嗤一笑，故作轻松道：“如果让她知道我到了土匪窝还能当上二当家，还把一堆大老爷们耍得团团转，一定会夸我乖女长大了吧？”</p>
那些被土匪掳去、受难、周旋、刁难的过往，被她轻描淡写地忽略掉。</p>
她说得如此轻松，可柳玉楼一行人都知道，在阴险狡诈的曲钥匙手下，一个女子当上二当家的过程，怎么可能毫无曲折呢？</p>
明明很痛苦，可是和娘说时，却是很好。</p>
为什么……是这样？柳玉楼心里的困惑不减反增。</p>
——那我呢？</p>
如果还能见到那个儒雅又严厉的母亲，也许我……</p>
“我也过得很好，我交到了很多朋友，有了要保护的人。”</p>
柳玉楼对异世界的妈妈说，不知道这思念能不能传递世界的界限。</p>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p>
——那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让她担心的。</p>
她转头看向窗外：“如果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位母亲，一个是给予生命的生母，另一个是有养育之恩的养母，对她来说，哪个算‘娘’呢？”</p>
年幼失母的和尚和珠娘对视一眼，都沉默了。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围。</p>
倒是许芝芝更急着融入他们，也确实有些经验，率先开口：“比起母亲，‘娘’还是取决于他自身感受到的情吧。”</p>
“母亲是血缘，‘娘’却是真情。”</p>
“生母作为事实，自然无可争议。但从情的角度和经历来看，如果养母在成长过程中扮演了更为亲近的角色，这个人可能更倾向于将养母视为自己的娘吧？”</p>
柳玉楼心里刚刚有些触动，林老爷的身影就在窗外闪过。</p>
许芝芝连忙转去了屏风后——</p>
至少在林府内，家规还是很森严的。作为“姨娘”的许芝芝，并不能和法式这个“外男”见面。</p>
即便法式是个和尚。</p>
珠娘连忙低下了头。</p>
林老爷推门而入，法式合手，作了个揖。</p>
柳玉楼心下了然：规则不允许他们在婚礼前长时间相处，一定要闹出各种事情把他们隔开！</p>
大和尚被支开，“许姨娘”被拖住，丫鬟“小柳”和“小珠”成功退下。只是刚一出门就撞上了管家，把珠娘派到了西苑洒扫落叶。</p>
这是一个也不想碰面啊！</p>
可是它不知道，模拟器已经把剧情摸清了！</p>
柳玉楼还没有来得及传授自己“把树摇秃”的宝贵经验，珠娘就匆匆地去了。倒是管家看了她一眼，硬是没从她断掉的耳朵、并不算绝色的相貌看出，为什么她能得到林忠的青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