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啪嗒声……</p>
又是什么呢？</p>
乙等房客头下鲜血淋漓，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倒在了暴水边上。</p>
“雪上加霜……”道人手里，一把剑还留着血。“［雪上霜］……”</p>
“蓼儿这药……恐怕于国有害啊。”</p>
话虽如此，道人还是朝着鱼群的方向赶去了！</p>
而加快了速度的鱼群，并没有感知到这一幕。</p>
柳玉楼此刻，遇上了新的麻烦！</p>
在将入海处，有大量的渔网铺张，刚刚，北边鱼群的某个大家伙，因为体型庞大，陷入了渔网中！</p>
大鱼立刻挣扎，银黑斑立刻上前，打算救出同伴！</p>
关键时刻，柳玉楼一声：“别动！”</p>
［匣中］响一声。</p>
大鱼们停住了，即使是陷入网里的，也是如此。</p>
感谢大学生的急救经验，缠上渔网，越挣扎，陷得越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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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鱼群的营救方式，只会是葫芦娃救爷爷，有去无回！</p>
因为叫停得及时，不幸中的万幸，大鱼只有尾巴被缠住。</p>
但是尾巴上的渔网，南边的大离小鱼咬了半天，都没有咬断！</p>
如果抛下大鱼，不说别的，银黑斑的忠诚度一定会下降！</p>
黑帽子的怀疑，也会增加！</p>
柳玉楼心思一转，看到了自己身上滴着的油。</p>
柳玉楼：……</p>
如果有人敢穿过大红鱼群和小黄鱼群，就能看到，暴水水下出现了这么滑稽的一幕。</p>
一条烤鱼，鱼鳍挥动着，指挥一条蓝帽子的小鱼，把自己身上的油充作润滑，涂抹到另一条被缠住的大鱼尾巴上。</p>
当大鱼成功解脱后，柳玉楼甚至感觉，银黑斑看自己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膜拜。</p>
但鱼群很快发现，入海口的路，被渔网挡住了！</p>
大量的大红鱼在上面唉声叹气。还有一些稀罕的海鱼，正哭着，叫着。</p>
翻译成人类的话，大概是哭的“妈妈，妈妈……”</p>
而穿过这些嘈杂的哭泣声，渔网上面，有孩子正惊叹：“哇，这么多大鱼群！”</p>
“今年不安分。”一个老者的声音说，“流白岁星，庚子年。大鱼入海，潜蛟出水，恐怕……”</p>
“爷爷你看，好大的鱼！”</p>
“嚯，真的！”鱼的眼睛里，老头的斗笠、蓑衣，在折射后变成了扁平扭曲的形状。“这么大的鱼，抓住一条，能吃一年吧？”</p>
“刘爷爷，为什么不全捞上来呀？”</p>
蓑衣扭曲了光影：“咱们下了三网，已经很过分了。”</p>
“要不是今年年景实在不好，咱们只该下一网的。”</p>
天光闪过，老者的眼里有几分怀念。</p>
小姑娘的声音：“可是，爷爷，皇上说如果您愿意回去……”</p>
鱼竿一甩。</p>
“慎言。”老者说。“老了，老了，我老眼昏花，什么也不知道……”</p>
老者摇了会儿头，唱了一句戏，才慢悠悠道。</p>
“我年轻时，做了很多错事。”</p>
“有的过错能被原谅。”</p>
“有的，永远也不能。”</p>
“如今网开一面，也算是赎罪了。”</p>
“只希望有的人呐……能网开一面。”</p>
江水传来了“开一面”的回音。</p>
冬日的玄霜。</p>
冰冷的日光。</p>
把孩子小小的身影照在水面上。</p>
江水之上，一老一少相对着，一个朝气蓬勃，畅想着自己的未来。</p>
另一个雾霭沉沉，盯着自己的过去。</p>
那些扭曲的光影里，似乎映出了五个人影。</p>
低矮却威严的君王、捧着一本金书的学者、阴翳孤冷的策士、飘逸绝伦的道君，身后跟着个银丝青竹的伶人。</p>
几人临江，且歌且啸。这个谈谈家学，那个拂尘一甩。另一个哈哈大笑之际，把有点怂的伶人往前一拉，自己用五音不全的调子打了两句《梨花落》，硬要伶人给他点评唱得如何。</p>
兴之所至，连那孤冷策士，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p>
可是冰冷的日光一晃，什么都没了。</p>
老渔翁突然上前一步，被身边的孩子拉住了。</p>
江面上，只有一老一少的影子。</p>
老人的眼里，有一瞬间变得很混浊。</p>
寒霜，冷日，孤影。</p>
克明四十八年。</p>
正月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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