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对谢家既护且防的态度并不矛盾，当谢家不是威胁的时候可以尽力护其周全，但谢家权力过大威胁皇权，这也是承平帝绝对不能容忍的，自古以来皇帝对于外戚的态度莫不如此。</p>
“所以陛下拿不定主意？”</p>
“是啊，如果秦王与谢家之间的矛盾能够化解，朕可以立即立他为储！”</p>
面对承平帝如此明显的提示，杜延年却沉默了。</p>
这是一个根本完不成的难题！</p>
看到杜延年紧皱的眉毛，承平帝也知道自己出了一道几乎无解的难题，便没有让他立即答复，而是转移了话题。</p>
“对了，林正夫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p>
“回陛下，”见承平帝问到了朝事，杜延年忙从脚踏上站起躬身禀道，“刚刚得到大理寺少卿裴琚的奏报，说是林正夫认罪了。”</p>
“他认罪了？这么快？”承平帝显露出怀疑的神情。</p>
“是啊，这位裴少卿臣以往跟他不熟，想不到办事竟如此干脆利落，只用了半日便让林正夫认罪了，倒比邱寺卿还要能干！”杜延年言谈中对这位裴少卿颇为赞许。</p>
“干脆利落？该不会是屈打成招吧？”承平帝却愈发怀疑起来，后宫林妃之子莫名染痘，前朝林正夫就被人举告，这也太巧了吧？</p>
“这详情臣也不知道，臣本欲明日待康安国复核后再奏报陛下，不想今日陛下便问起了，还没来得及详查。唉！这案子要是邱寺卿亲自主审就好了，有他在便没有不公正的判罚，可惜他竟莫名其妙中了毒”</p>
“你说什么？中毒？不是病了吗？”承平帝立即警惕起来。</p>
“邱寺卿的病治了两三日不见好转，今日便换了大夫，这新换的大夫诊治之后认定是中了砒霜之毒，只是毒量轻微，不致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p>
“呵呵，这倒是巧得很哪！刚好皇儿出痘，刚好林正夫被举告，刚好此时邱维屏中毒不在大理寺，这么多刚好，杜相，你怎么看哪？”承平帝冷笑着看向杜延年。</p>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做局？”杜延年大惊道。</p>
“宫里无人出痘，皇儿却染了痘毒，这让朕想起了老二，老二也是这么没的，这才几年，当朕忘了吗？！”承平帝脸上怒意渐显，心中早已压抑不住怒火，“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要害死朕所有的儿子！”</p>
杜延年不敢答话，只好沉默不语。</p>
“你先退下吧，朕累了！”</p>
杜延年走后，承平帝颓然地倒在了榻上，他是真的累了，身体累，心更累。</p>
早知道当皇帝这么难，早知道当十年皇帝会失去三个儿子，早知道皇位早晚还得还回去，当初又何必去争呢？</p>
十年的至高无上换来这样一个结果，真的值当吗？</p>
悔不当初！</p>
“来人，宣薛尚、吕元礼！”</p>
一刻钟后，薛尚、吕元礼双双来到万岁殿。</p>
“薛尚，你让卫门司去查查大理寺少卿裴琚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p>
“是，陛下。”</p>
“嗯，你先退下吧！”</p>
“奴婢告退！”</p>
薛尚走后，承平帝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吕元礼身边道：“朕记得你原来是林妃宫里的常侍？”</p>
“回陛下，奴婢的确伺候过贵妃娘娘，蒙娘娘厚爱举荐才升任副都知的。”</p>
“既知林妃对你有恩，如今便是报恩的时候了！你去查，四皇子为何会染痘！朕就不信这痘毒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宫中的！林妃宫中所有宫人都交给你处置！查出来不管是与谁有涉都一律报于朕知！”</p>
“奴婢遵旨！”</p>
吕元礼接了承平帝吩咐下来的差事心中暗暗叫苦，这种事哪有那么好查的？上次因为二皇子病故，陛下也吩咐薛尚去查，最终还不是没有结果？</p>
眼看着天色已晚，吕元礼心中没有头绪，无心查案，便出宫回家了。刚到家不久屁股还没坐稳，便有客人来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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