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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我乃先帝长子，岂能折辱于刀笔之吏？”</p>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p>
宇文融苦口婆心一番劝说，田啸依然不为所动。宇文融也是来了火气，不由分说让手下强行将田啸拉起来更衣，随便拾掇了一下，强拉硬拽地将他带出了王府。</p>
田啸一万个不情愿地被塞进了轿子，一行人直奔兵部衙门而来。</p>
“贾尚书，下官将滇王殿下请了过来，摄政王的意思是”到了兵部，宇文融便将兵部尚书贾居中拉到一旁窃窃私语。</p>
“明白、明白。伯通兄放心，我心里有数。”贾居中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对宇文融连连点头。</p>
宇文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了兵部，临走前又嘱咐了田啸几句：“殿下，虽然是走过场，可供词还是要记录在案的，你好好说话，别耍性子，顺着贾尚书的话说，明白吗？”</p>
田啸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p>
田啸毕竟是皇子，不可能公开受审，因此问话地点被安排在了后堂一间小屋内。贾居中端坐正中，旁边是两位侍郎和一位书吏，贾居中对面也摆了一把椅子，显然是给田啸预备的。</p>
田啸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贾居中等给田啸简单地行了个揖礼，便坐下道：“臣等奉旨问殿下几句话，请殿下务必如实作答。一会儿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p>
由于田鸣尚未亲政，所谓的奉旨不过是奉田文昭的意思，因此田啸并没有放在心上，无精打采地扬了扬手，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p>
“问吧、问吧！”</p>
“敢问殿下，是哪一天抵达城阳关的？”</p>
“八月十二晚上。”</p>
“城阳关守备、权知行军总管张裨，是否向殿下移交了帅印？何时移交的？”</p>
“十三号上午就移交了。”</p>
“那就是说殿下自八月十三正式接任城阳关行军总管，为城阳关之事负全部之责，然否？”</p>
“你不就是想说我接了帅印之后城阳关失守，我要负全责吗？对，我都认！行了吧？全是废话！”</p>
“殿下稍安勿躁。既是奉命问话，总得一一问明白。殿下见谅、殿下见谅！”贾居中赔笑道。</p>
田啸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p>
“据张裨所言，中秋之夜殿下放纵士兵饮酒作乐，城中几乎无人值夜，属实否？”</p>
“中秋之夜，士兵思乡，喝点儿酒怎么了？谁能料到祁翀那个混蛋会在中秋之夜突袭？”田啸辩解道，“再说了，城阳关失守跟有没有人值夜也没多大关系。”</p>
“哦？那跟什么有关？”</p>
“鬼知道他弄来的什么玩意儿，能在天上飞，还能从空中扔下火球和天雷。粮草被焚，帅府被炸，城中被烧成一片火海，我能有什么办法？”</p>
“那照殿下所说，渊军是从天上攻入城阳关的啦？”</p>
“那倒也不是，不过天雷、天火扰乱了城中秩序，士兵无法及时上城头防御，这才被种佶趁虚而入。”</p>
“那就是说中秋之夜，殿下的确没有在城头上安排足够的士兵防御，仓促之间又指挥失当，以致城头防守力量薄弱，这才是城阳关失守的根本原因！书吏，如实记下。”</p>
田啸心中莫名不安起来。贾居中这总结不能说不对，但无丝毫替田啸辩解之意，反而句句都在坐实田啸的罪名。可王叔和舅舅不都安排好了吗？不是自己人吗？</p>
田啸刚欲反驳，贾居中又开口了：“据城阳关诸将所言，当时渊军仅先登小队攻上城头，城阳关并未全面失守，主力部队仍在城中，仍有实力与渊军一战，然而此时殿下却率先打开南城门弃城而逃，可有此事？”</p>
“不是我主动要逃的，是我的中军”</p>
“殿下是想说，殿下身边的两位中军官强行将殿下劫持出城的，然否？”</p>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田啸见贾居中这次果然替他说话，心下稍安，连连点头。</p>
“好好，就这么说。记下、记下！”贾居中笑呵呵地吩咐书吏，扭头又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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